枕听来是浑汗一竖，一起一行礼，警觉回：“嫔妾想着柳弱，想探过她后，再寻皇贵妃娘娘康健时去请安。”

“闻说皇贵妃娘娘胎气不稳，这三四月里天气变幻，最容易一冷一不痛快。嫔妾若是冒冒失失前去叨扰，岂不是打搅皇贵妃娘娘的休息。”枕拨了拨上簪，不卑不亢。

苏白抬看了看天：“巳正时了。”

祺淑妃准备了一盒敷面的玉容东珠粉，一对儿手生的莲首白玉搔，还有两瓶今年最时兴的玫瑰香，那玫瑰香滴滴金，装在玉般的白瓷瓶里使人不释手。苏白抱着祺淑妃的礼，亦步亦趋跟在枕后。

苏白知枕是个有主意的，便不会多问，只埋跟着。二人在上，朝着玉芙越走越近。

祺淑妃一截簇新的帕，那帕上银辉隐隐，是上佳的湖光碧织锦，只掩了掩角。

“嫔妾……”枕心中便已恼起来，碍着祺淑妃权柄，不得不低，“谨遵娘娘旨意。”

薛楚铃梨涡浅浅，一笑如有华芬芳：“安嫔这般谨小慎微，谁又说你是冒冒失失的人呢。常言凡事过犹不及，安嫔万万再莫推辞的好。”

薛楚铃会意，低眉顺，纤长的指甲抚摸着光的广袖绸缎，徐徐说：“熙嫔哪怕病了，又怎及皇贵妃娘娘尊贵。安嫔素来聪慧机，自然不会分不清尊卑。”

枕无可奈何：“珍婉仪如此说，嫔妾哪儿还敢推辞，应当自请前去才是。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是咱们嫔御的本分，也是敬重皇贵妃娘娘的心意，嫔妾兴还来不及。”

枕看得薛楚铃一，见她肤如凝脂，脸颊红透，不正是一派荣无双的模样。又想她在泰安锦林里那般慌张无措，心里无端端生起一怜，到底人在屋檐的女。薛楚铃见枕不说话，便不好再，只将目光留在祺淑妃方向。

“果然还是安嫔知礼。”祺淑妃笑了，称心如意地呷了一茶，“安嫔既然自请，可见是个知礼的，这大病痊愈一日便十分有心。本此倒还有些备下的贺礼准备献给皇贵妃娘娘，这些礼都是贵重细致的，差人送去本难免害怕不尽心尽力。既然安嫔这会儿要去，便请安嫔替本送去，也好护个周全。”

苏白：“小主，这样的事情，伸缩的……待再晚些就要传午膳了。”

枕想了想，走得愈发缓慢，恨不得一步一挪。

待到了千禧殿门的时

枕能有多慢，走得多慢，问苏白：“现在什么时辰了？”

“伸缩……”枕听着才笑了，“哪如上刑一般，只是还要再晚些才好。祺淑妃打了好算盘，让我在中间送上一程。来日若东西了意外，她大可全数推在我上。如今的皇贵妃施氏胎中不稳定然是杯弓蛇影，恨不得早些拿祺淑妃的把柄才甘心。”便眸光闪动，“不妨与你说句心里话，如今我三番吃罪，又堕受伤，无非因为人微言轻罢了。位娘娘们之间互相倾轧，我却只有那炮火烟尘的本事。这样的日再下去，便是我仙女儿般的，也不堪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