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打起最后一层纱帐，小声禀：“陛下，明嫔小主来了。”

地面上透亮透亮的，映枕苍白的脸。膝盖一落

冯唐摆了摆首，似是无奈：“陛下方才去见过扶风郡主，见其没醒，本便有几分忧虑，兴许脾气便不大好。后回了乾曦，却见朝廷上了几弹劾表。那弹劾折是从中书省送过来的，才也不大明晰。”

冯唐边走边回：“明嫔小主素来不贪不惹，却挡不住这些的。倒不全为着弹劾之事。陛下见那弹劾直蹙眉，少顷又有边关战事来了报……说是边关有一乐京折冲府的队正通敌，犯下株连九族的死罪，还至使我军被坑杀数千人人……”

枕听见“队正”二字简直快要站不起来，连连摇：“不会……”二哥哥不就是乐京折冲府下队正吗？他那等，笑闹却知轻重的，怎么会通敌？不该有如此事情！

枕心儿阵阵的慌，忍着往前走，只觉得手心的冷汗握在衣服里发。少顷到了乾曦，随着冯唐一路直径了长信轩，娥们撩开重重珠帘锦帐，才看见书房里坐着的慕北易。

外候着的煮酒便来了，禀告：“小主、明嫔小主。”

他正穿着早上那件儿玄常服还没换，坐在案后提着斑略一沾朱砂，一脸肃。一旁香炉上还薰着件薄薄的鹤氅，一旁两个女正在添香，没有一声音。这是枕第一回来乾曦的内房，抬所见却不富贵，用的都是暗沉沉的，无半愉悦颜。

很，这儿渍得却甜甜的，更像咱们小时候吃的那一味。”

柳安然一听，笑疑：“这莓都是酸酸的开胃，我这一盒虽然放了糖渍，你却说不酸。我平日里吃一两颗都颤牙，你却连着吃了好些……”便不说话了，只定定望着枕。

“不知冯总有何事？”

“什么事？”柳安然问。

冯唐不解，只促：“明嫔小主，才是个不知的。不论好坏，也请您快些，陛下等着呢。”

“冯唐？”枕心中一沉，扶着桌案起来。冯唐是慕北易的贴内侍，没得其他事情是离不得主的。方才慕北易分明去看扶风郡主，好好儿的来找她甚么。便也只得提着裙去，果然见冯唐在汀兰阁外的柳树下等她。

“乾曦？”枕心里更是一寒，脸上勉带笑，“天宸居，本主哪里去得？”

枕上前，矮下去行礼，看见光的玉石地面没有地衣，光可鉴人。她轻轻开，小心翼翼请安：“陛下……”

中书省与尚书省颇有不合，莫不是有人弹劾父亲？枕赶慢赶随着冯唐走，手捂着心温温打探：“本主一个内女，哪里懂得弹劾的事情。理来说……陛下也不该寻本主来。”

冯唐见了枕，行了个礼，低声：“哎呦可让才好找。才先去的栖云轩也没见着您。您轩里的小喜说您许是来和熙婉仪作伴儿，才这才过来了。您快快跟才去趟乾曦罢。”

煮酒急匆匆：“内侍总冯唐来请明嫔小主。”

“……”枕手上拿着莓一顿，还来不及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