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攥着手上的琉璃手串，低谦顺：“嫔妾……。”

红依看是月牙，倒也还算客气：“月御女稍等。”

枕眸一转，言，“月御女说的是。陛下，若说清布料，到底是要查账看本儿的。若论，都护府尊贵，连女也教得样样都会。九章算术这些个，倒是熙婉仪柳氏的家教严谨，学问最好。嫔妾同柳是手帕，小时候一数河灯，柳扫一便知晓了。”

“倒也……一时拿不定。”慕北易略一沉，顺手从珍宝屉里一只彩琉璃的手串，“这个罢。你的琉璃簪。”

天虽未黑尽，月亮早上了枝。明晃晃的满月照着月牙，显得她蹒跚的步伐尤为不易。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朝华殿的门，月牙低声下气请大女红依通禀：“嫔妾求见祺淑妃娘娘，还请通报。”

月御女莫说算数，字都不大认识的，这便难为起来。

月牙怯怯看了一枕，见她笑意不明。到底慕北易还记得她，才觉了两分欣喜，上前领赏谢了恩。便待她将手串儿了腕见，是如凝脂般的手衬托得琉璃光泽，很是好看。

“路上小心。”枕嘱咐。

“月御女也通算数？”枕手指挲着金扑满，笑问她。

“这……”月牙想要争辩。

“陛下独赏嫔妾一人，忘了还有月御女呢。”枕捧着那只耀珍贵的扑满，笑意盈盈看着月牙。

慕北易听得有理，要的是枕如今刚有，族中有功，自然事事听得舒畅。便颔首：“便依你罢，去传熙婉仪。月御女趁天未黑尽，早些回澜月阁，莫又摔了。”

慕北易闻声看来，瞧着果然十分严重。

月牙了长信轩三门，又二门，再私库的朱红大门。旋即忍着疼痛从乾曦里走来。她如今只是御女之位，没得资格坐辇，只撑着脚上不适，朝着朝华殿去。

枕满脸忧虑：“月御女摔了脚踝，疼痛难忍，怎能说是不碍事？不如褪下鞋袜，让人看看要不要？”

枕又赞：“月御女肤白，果然是陛下有光。”捋袖，指尖儿轻轻一指：“哎呀。陛下，正说月御女肤白呢，方才在门时，嫔妾见着月御女的脚踝红，可不要快些送回澜月阁请个太医看看才好。嫔妾听说，骨之痛不可小觑，若放任不有截骨之虞。”

月御女便不肯了。为得真切惹人怜惜，那脚踝是真真儿受了疼。方才在门时，期期艾艾皓白的月光下看，自然使人觉得心疼。这会儿枕分明是在打发她，她哪里肯让，便答：“嫔妾不比明贵仪小主是贵女，是吃得苦的，哪讲究这些。”

月牙只觉得不好，低：“嫔妾不敢。”

“嫔妾不碍事。”月牙这才分明了枕的意图，是要将自个儿打发走不是。她来一次乾曦不易，御女份又不是日日能见着陛下的……咬咬牙，“不过是碰着了。陛下的绸缎布匹这一两日也清不完，嫔妾如何能为一己舒适，便走了呢。”

少顷红依来，领着月牙去了。朝华殿的正门还悬着灯，一路绕过

“嫔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