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醍醐，才明白他说的“质先皇嫔御”是甚么意思。

扶南国王丝毫不退：“再战又有何惧，你大魏尽是懦夫，可还有人敢与本王对战？”

四目接之，两人俱是一愣。

这大概是枕此生遇到的，最荒唐的事情，没有之一。

却听得扶南国王声音半丝未减，在帐外朗声而：“本王还要质你们先皇的嫔御，迎纳冷中的明太妃归扶南！”

这世上的因果业报，时也命也啊……枕骤然自嘲的一声轻笑。她当日蒙难之时，设法遣送重获自由的昆仑，便是如今对她杀夫侵国的大敌。而他浑然不知，只心心念念今日长驱直帝城的金銮殿，就像让日枕还他自由一般，救枕这墙牢笼。

枕心一，只看得朝堂之上这谈和之意已经崩裂，这扶南国王与慕永钺明显是仇人相见分外红，句句皆不对盘。为着军情着想，再战百回怕是要天下生灵涂炭。便是一手抚着肚，一要起劝阻：“既是谈和，便该抛却战场上的红血，金銮殿上，可不是吵架的地方。”

他以为她如今冷落，已经成了别苑中囚禁着的的罪太妃。后生活如履薄冰，他再踏上乐京的土地，想的是救她来逃生天，还当日一命之恩。

慕永钺哪里能听得枕的话，只并指怒斥，直指扶南国王面门而呵：“你扶南蛮夷登堂室，竟敢要我大魏土地？与尔谈和便是给了面，倘若如此不知好歹，本王便是再战百回又有何妨？！”

殊不知，她如今已经是大魏国摄政的皇后，与中原的土地与数以千万计的汉人，早已是同而生！

整座帝城，除了她安枕，没人再能称“明”了。陡然听得此言，枕觉得耳背一，来不及细细思索，只一闷气恼上心。她拂袖一扯，拽落面前金帷幔，斥呵一声：“——尔等放肆！”

时也命也啊。

那个曾经笨手笨脚的昆仑，如今穿虎兽氅，玛瑙宝冠，整个人裹挟着战场上的粝与风霜，满金发丝，一看看去昂藏如战神。那便是曾经给枕养狗的“荷叶”，在珍兽房为为犬的隶。

朝廷一片死寂。

枕拾级而下，趋前两步：“是你。”

“贺业……跋。”枕难以置信。

：“摄政王退下！”

贺业仰天一声长嗟，只将手中太阿剑掷落在地。那太阿宝剑发断毫，扎汉白玉石的地砖之上，地一尺有余。

她甚至可以想象大魏国自此数百年后的坊间话本之中，也该是最传奇与荒诞的。

……竟然是扶南国王储。

慕永钺肩膀因太过用力掷剑而轻颤，轻啐冷：“小崽不知天地厚，倒说说你们扶南国还敢奢要甚么？！”

那扶南国王猛然抬首，双目怒睁。

贺业在金銮殿上与枕分而立，两人的神接，便能读懂对方的意思。那目

贺业跋见枕自帷幔之后走来，她手扶着显怀的肚，疲惫的脸上是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他忽然明白了甚么，往后退得一步：“你是魏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