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蓓如直到中午过后才现。钟月心想自己似乎欠了她一个谢，于是把握了短暂的十分鐘休息，在茶间捕捉到她。

「我看很难，」那女悠悠地说，「他们都往那么多年了，要分手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我已经好放弃的准备了。」

「我其实有意外，容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

「他和鸿砚共事这么久，怎会不知容和鸿砚是形影不离，」何蓓如哼了一声，「容平时对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潘少这小鼻小睛的人，怎么可能不记恨？当然一有机会，就会在看似与容或鸿砚好的异面前说三四。」

「你就这么甘心？」方青文诧异。

「难你不会在意吗？」方青文说，「他和苏晓丹迟早有一天会分手，如果竞争者还是这么多……」

「原来如此，」钟月訥訥地说，「蓓如姊，你……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主。」

「你说的是这些啊？」何蓓如哈哈大笑，「这哪有什么？容让我看不过去的事情可多了，这傢伙有时就是会令人为他心。」

「当初……呃，容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这回他车祸，也是幸好有你告诉我。」她微微脸红，「你可说是……对我们关照良多。」

「为何这么突然？我改你的稿可没有特别宽容。」何蓓如微微一笑。

钟月不禁动，「好的！蓓如姊，谢谢你。」

「算啦，先不说这些。既然鸿砚不在，那我先把东西送去採访中心好了……」

这个名字，钟月在潘少英和白鸿砚中都听见过。方青文，也是报社员工。

突然想到，也许杨容下意识模仿的不只是白鸿砚的笔跡，还有他写信的语气。然而那一封封的纸短情长，却是难以掩饰的情意真挚；又或者，他本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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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积极，他没别的事可了吗？」钟月只觉难以想像。

下午五课程结束时，天还是亮的。和何蓓如及其他同儕告别之后，钟月想着该和白鸿砚打声招呼，便上了三楼的编辑中心。向晚的馀暉从办公区的落地窗旁洒，窗旁立着两个人影，正低声谈着。钟月认其中一人就是那日与白鸿砚一同去医院探望杨容的无礼女；另一人也是个年轻女，却是面生。

「我？我不……海龄，你恐怕误会……」

「话别说得太早，你现在还只是实习记者呢。」何蓓如嘿嘿一笑，「话说回来，那潘少的行为还真是不难预测。从你们开始来实习之后，我就在猜他何时会对你下手。」

钟月越听越吃惊，却不敢逗留太久，怕被发现自己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便悄悄地转离开。

「他不会主动告诉我这些，但也不会特别隐瞒。他开始写信给你之后，一次组内聚餐，他有意无意地跟我打听你这个实习生。我觉得事有蹊蹺，事后就给我问了来。」

「你怎么会知他……？」钟月有惊讶。

「青文，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这么在意他嘛？」另一个女说。

「你来得不巧，我看到鸿砚和一个女人去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在医院碰到的那女说，声音有些忿忿之意。

她想着了神，直到指针接近十才猛然从座位上起，直奔五楼会议室。

「你可得小心他，」何蓓如手指着自己的太，「不过他并不是最重要的事。容这孩脾气有些随──说直接一就是任──才是你需要多担待的。有什么委屈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儘来找我没关係。」

「不然怎么办呢？难你自己不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蓓如姊，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声谢谢。」钟月对她开。

这次的课程没有再请来曾是实习记者的学长姊，只有资记者来讲课、实作练习，以及「导师」与实习生的时间。此外报社也宣布了徵才讯息，鼓励即将毕业的实习生投递履歷，在一个多月后的毕业季参加诚报的面试。钟月于是暗暗想着，回去又得多一件功课了，那就是准备自己的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