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瞧您说的，”陈老姨娘将一缕发丝撩到耳朵后面，轻笑，“这可是千两黄金，又不是一两二两的白银，还跟我们商量。要跟我们商量，我们也得有那个钱啊。这屋里，到底谁有这个钱，谁不心里有数吗？”

“再怎么说，妾生也为您生了两个儿，两个儿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看着你儿这么对我啊？”

——反正老爷死之前把卖契给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陈老姨娘绝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就是想在这个时候往某人的戳刀。

而在座的各位，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在这个大厅里，唯一得起这笔钱的只有老太君。

——你敢在我儿的亲事上使坏，老娘就敢在你的伤上洒盐，气死你！

“啧啧啧啧……也不知这事要传了去，有人还有没有脸面见人。”

“不过也是，”说到这里，陈老姨娘停顿了一下，“这千两黄金毕竟不是小数目，就算您有这个钱，这个钱也是姚家的，确实也该跟我们商量商量。就像上回，有人居然还好意思跟我们哭穷，把主意打到未订亲的六爷上，堂堂一个伯爵之竟然沦落到要娶一个商人之女。

几件事情，一个是想让诸位知，姚二爷今天犯下了大错，致使姚家欠下黄金千两的债；二个，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理。”顾清菱说。

帕一甩，陈姨娘哭了起来，“老爷啊，你怎么去得那么早啊？就算到了地底下，你也该睁睁你的啊，看看当家主母养的好儿，他到底是怎么欺负你女人的，呜呜呜呜……

……

也不知这事情传去，某人的脸还在不在。

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这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不是谁掏，那都得狠狠一回血。

……

陈老姨娘坐在椅上，都不带挪一下的，角都没给姚二爷，只对着顾清菱说：“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老太君，您还说你儿教育得好，孝敬长辈，您自己看看，他都是怎么对他爹的姨娘的？”

事情还没说清楚，就有人在这里唱作俱全，又哭又闹的，顾清菱脑袋都炸了，捡起桌上的茶杯，就“碰”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别说愿不愿意了，就是想愿意，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瞧瞧，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就不知疼，自己生的，赌博输掉千两黄金都不知心疼，说掏就掏；不是自己生的，连聘礼都不愿意，卖商人为婿。

——哼！谁让你想让我儿娶商人之女？

只是不等她开，姚二爷就直接了来，指着陈姨娘的鼻骂：“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对我娘指手划脚？给爷一边去——”

“妾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大厅里，瞬间安静。

说来说去，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责怪某人不要脸，自己握着财，还想要卖“庶”。

顾清菱又不傻，一听就懂了，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