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娶歆瑶为妻为后，也不知他对我从始至终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是我十分悉，他曾在我面前，歇斯底里地说要与另外一个女人成亲。在我们刚刚行完周公之礼之后。

唔，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我慢步赾走，穿过那横竖看着都刺绞心的红绸缠绕金丝楠木大门。方才那一群嚼的仙娥无心说黎宸与歆瑶此时正在书房内举案齐眉，不想“隔墙有耳”，最后倒让本仙执捡了便宜，省却了一些麻烦。

现今，他余给我的除了一颗支离破碎、千疮百孔的心，还有一地碾碎残破的落英。

脚下生风的秉笔小仙官面惶恐地从外赍抱案卷小心翼翼地轻放在黎宸的手旁，又顺手抱起另一旁已被批改过的案卷行匆匆地奔了房门。

那是只有看自己心仪之人才会的态，我素昔里时时在白盏与白涂，还有后来的凤念芷上瞥见过。

歆瑶笑着摇了两下：“早已习惯了。”

觑着远去行走在一甚为和谐的二人影，我心尖儿上倏然掠过一个大为荒唐的想法：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此话瞬时引得黎宸仙一凛，足足怔了半天，才缓过神。起：“走吧，等喝完了粥再忙也不迟。”

现在的她……颇帝后的端庄与宽和。连不才本天神都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更适合那母仪天下的帝后。

放巡睃周遭，上下左右之皆是目惊心的红，映在中，一片凄怆。

歆瑶一愣，似未曾料到今日的黎宸竟会变得这般善解人意。低偷偷轻拭掉覆在中的晶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我当时嗤之以鼻。这缺了大德的老神帝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明知他胞弟恨他恨得牙，不得啖其饮其血，见今已然成为箭在弦上之势，他偏又心安理得地推了自己儿替罪羔羊。

倾城昨夜状似无意地同我说，待黎宸与歆瑶大婚过后，老帝君意还权于他儿，从此个不问朝堂事的太上皇。

在他第五次抬时，却未如先时很快俯下，只是淡淡地看着歆瑶，吩咐：“你不必每次都刻意等我，若是累了，就先回自个去。”

我僵立在原地，心是不经直透骨

黎宸颤了一颤，面容复杂地沉声：“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房内一时沉寂悄悄，黎宸埋于往来公文，偶尔抬凝思，对上的正好是歆瑶递上的翩然一笑。

歆瑶径直摇，笑意盈盈地柔声：“不累。你甚时忙完，若是尚早，我先将粥碗端回去一。”

我亦惊诧。略略回想一下存在心底的歆瑶，与目下的全不可同日而语。昔年的歆瑶飞扬跋扈、骄横狂妄，忒地目中无人。

不期屋内的排场竟要比外的还要奢侈三分，玉石铺设的通左右是两扇摆列齐整的檀木镶玳瑁屏风，呈南龙北凤招引之态；另窗扇底下又有玉质屏风一扇，面上描绘的是鸳鸯双栖之景。

我甚至不知，他是否真的对我掏心掏肺过。男女情这事情，有时候如镜月，伸手掬捞，空为无痕无踪。

黎宸此时端坐在案几前正垂首挥笔疾书着什么，面波澜不动，瞧不悲喜。一袭碧湖青华贵锦裙的歆瑶危坐在下首，一双盈波凤目饱情地悬在黎宸上，左右不移。脸上是浅淡的笑容，透着无限的柔情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