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托腮，侧耳倾听。妈妈娓娓来，一段纯情少女的情徐徐展开，原来姑姑结婚之前曾和一个叫樊占文的大学生谈过恋，在那个情禁锢的年代，我可以想象一个女真挚的情和迷失，隐忍和克制。樊占文救人不幸遇难，可是姑姑已经怀了他的孩。为什么情让人如此义无反顾，可是后果却是这样难以承受？

我不过是这么一说，没想到妈妈还真来劲了！

一直走到小公园一僻静的亭下，才疲力竭地坐下来，一颗心一直沉到黑暗的海底。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那些沸腾过，咆哮过的都渐行渐远，唯有痛苦在黑暗中慢慢摊开。

“那个小孩呢？”

“是男孩还是女孩？”听到那个孩还在世上，我的一颗心被提到嗓儿上。

“哼，我们熙雯不上他们，我还觉得没人得上我们熙雯呢！”

“她还在……”

我手足无措地怔在那里，直击内心的事实，像突如其来的车祸现场，带来一瞬间的惊骇，我觉不到疼痛，接踵而至的只是无知无觉的麻木。

“妈，给我讲讲你们那时候的事吧。最喜听你讲故事了！”以前妈妈老是给我讲他们那个年代司空见惯而现在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故事。有一对青年男女，两人都看，然后互通书信，单纯地心得会。□□去世后，彼此照亮过的两颗心同时到撕心裂肺的痛苦，觉得整个神世界都坍塌了，在这状态下，才下定决心要见面，见面之后两人抱痛哭，惺惺相惜，一段定不移的恋关系就这样确立了。

“女孩。”

这个熟悉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像是一列火车从我上过，每个血模糊的细胞里都是“轰隆隆”的余音。

餐厅的吊灯明晃晃的在旋转，像大白天过于烈的光，家里的桌，椅，柜，沙发，茶几，挤成一堆，还有铁桶似的墙，包围着两个人膨胀的气息。此时，我需要一个广阔无人的天地去气。我木木地站起来，向门外走，一阵阵眩。

“不过现在的婚姻比起我们那个年代是功利多了，那时候年轻人谈个恋很真诚很纯粹，没有现在这么多顾虑。”

“熙雯，跟爸爸回家！”

动把我改造成他们理想中的儿媳妇，而我格这么倔，一定会极力斗争，这样大家生活在一起，过日像排兵布阵似的，不是不得安宁吗？”

“你怎么知我在这里？”我很诧异。

听到妈妈在后喊：“熙雯，你要去哪里？”

母亲突然沉默了，她泪朦胧地注视着我。

“那么小城岂不是还有一个，她现在在哪啊？”

天已经黑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喧嚣还没有平息下来，我仿佛听到房屋倒塌的声音来自自己心底，我的世界化成一片难以穿越的断井颓垣猩红瓦砾，死亡的投影在脑海里到窜，我的亲人，他们一个个离开了我。

我没答话，带上门，径直向大门外走去。

“你妈一直跟着你来的，是她回去找的我。”

“她就是你啊！你就是小城的……”

“我就给你讲讲你姑姑吧……”

我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从母亲的神中，我又知这一切是真的，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