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鹧鸪哨听得这话，心中不禁五味杂陈——他们虽然门派凋零，但是同门之谊却重，三人同生共死多年，想起来实属不易。

封门仙快人快语，可她见鹧鸪哨面惭愧，便又安他：“我知你照顾师兄妹甚是周全，可你毕竟是男，总有疏漏，也是自然。”

“不是，我……”

封门仙说罢面遗憾，遥想当年各大门派通力合作，不知是何等风光。可如今发丘一脉已经断绝，摸金校尉世间也仅存三人。鹧鸪哨总说搬山门人凋零，殊不知这盗墓的四大门派，不得善终的大有人在。

封门仙没想到灵竟如此坦诚，看她对鹧鸪哨关切有加，封门仙也不敢再胡敷衍。可这事若真要她说破，她难免要害臊，于是她避而不答，取过笔墨，在信笺下笔走龙蛇，写下八个大字。

封门仙知鹧鸪哨在这男女之事上嘴笨，便也不为难他，开：“委屈师兄了这窃玉偷香的鼠辈了，师兄找我所为何事啊？”

“师兄啊，这山夜雨难得，您老人家到我房里来，就为了问我这个？”

听到灵回房，鹧鸪哨这才从屏风后面闪了来，封门仙坐在桌前，俊俏脸被烛火一照更显妖柔，她面颊红，波闪烁，鹧鸪哨走过去将那信笺拾起，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诗经典故：

“原来如此，那日在瓶山中，我见你用的钻天索擒龙爪，竟似自我搬山一派。依你所言，想来当年青一门与我派

看鹧鸪哨手足无措，封门仙只能闷笑，这男人在外是烈烈英雄，了闺房却变成了缩乌，实在是好笑得很。

鹧鸪哨以往闯江湖，从来没有胆怯丧气的时候，唯独到了女人面前，却总木讷呆板来。此刻他两手落在膝盖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他不敢僭越，只偷瞄瞄那羞涩滴的妙人，略微清了清嗓，却又说不话来，只得笑两声。

鹧鸪哨尝了尝那茶，略解渴，这才想起方才灵似乎是在向封门仙讨药。

这话是好话，是里调油的好话，可鹧鸪哨却越说声音越小，封门仙闻言，心想既然他有此心思，自己又何苦骄矜。于是便起开窗，把那金学究送的茶心摆上，对鹧鸪哨说：“山雨夜，我与师兄正好叙话，连日奔波劳苦，师兄请看茶。”

“仙儿，你知我心意，我今日……就是想看看你。”

鹧鸪哨听了这话，也不好再问，想来他照顾师弟师妹，虽已尽心，却难免不及，好在如今有封门仙在，还能帮衬一二。

“我总不好直呼其名，就只能跟着灵和老洋人叫，不然我实在不知如何称呼，魁首？英雄？少侠？兄弟？”封门仙反问。

封门仙言之有理，他俩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妻，无论封门仙如何称呼，他都只能受着。

“你何时也开始唤我师兄了？”

“师兄有所不知，青书院虽然不取明，但凡是贵胄君王陪葬有名贵医书图谱的，我们也照样取来，只是我门派不专此，前朝里也曾与摸金发丘合力探墓，可惜这两大门派早已零落。我们这些后人，也只能依着前辈们留下的典籍秘籍，略学一二，断断不敢什么埋大藏之所。”

“今日听你所言，倒像是对明宝货颇为熟悉，江湖上向来只知青派遍寻珍贵药材，却不知为何与发丘倒斗一门有所牵连？”鹧鸪哨问。

“这女儿家的事，你如何打探？”

灵见了那八个字，心中了然，又看封门仙羞涩神态，便再不敢多扰，这才掩门而去。

“哦，那就随你吧。”

“既见君，云胡不喜。”

“灵拿的什么药？她有疾吗？”

鹧鸪哨这才想起来意，也不再别扭，两人面对面叙话——

他也很孤单，他上的担太重了，如果有你能留在他边，师兄一定会很开心的。”

鹧鸪哨踌躇半天，最后把心一横，事到如今，他倒不如打铁趁，一咕噜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免得他又打退堂鼓。

读了这女衷，鹧鸪哨忍不住喜上心，他偷偷那把信笺收在袖中，随即也在桌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