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曾经的敌人再次提醒了他一个事实，他与人类的社会格格不。即使亲手杀死了牧神，即使逃离了过去，他终究还是那个牧神手下的杀人工，那个人造异能。

人造异能的过去随着牧神的死去埋葬在那片坍塌的实验室。

“刚才我在外面听不到一声音，所以有些担心你……”

黑之十二号难免将目光放在自己上巡睃，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是足以称得上有趣的。

甚至直到门模糊的影消失，黑之十二号都记不起来少年到底轻言细语地同他说了什么，只觉得福尔实在太狡猾了，勾起了好奇心却又并不负责。

黑之十二号不由得再次记起自己当初的想法，跟福尔同行的缘由。

难以形容的情绪让他无法再停留下来，匆忙地应答了声，快步走了浴室。

尽他可以在杀死牧神后选择离开，但是少年带给他的那同类般的觉实在太烈了，他鬼使神差地留在了原地，等待着他自己也不理解的东西。

唯一会的事情不被需要，他也很难理解福尔常说的有趣，这让少年在他中是如此的难以捉摸。

既惧怕索取之是他无法付的东西，势均力敌甚至被压过的力量让他难以保证自己反杀的可能，可他又难以舍弃那真正关注着他本的目光。

虽然有关于他与怪的锋黑之十二号已经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无法忘记即使空无一的混沌中也能够受到的，来自灵魂的震动。

“啊，我没事，怎么了。”

一圈圈缠绕在上面……

混又失控的情绪让他明知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渊，偏偏还为其中的危险目眩神迷。

至今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大的风暴般不可抵抗地将他卷其中，即使借此摆脱了厌恶的东西，黑之十二号也很难计算自己在其中的得失。

一路上福尔对他的关注实在是太让人沉溺了，其他人掉温柔网也许能凭借本从中清醒，但是从来都一无所有的黑之十二号却绝对无法放弃，那对他来说是属于同类的，唯一注视他本的目光。

福尔嘴上说着喜有趣的东西，却又常常将目光投注在他上。

黑之十二号看着自己张开的手掌，就是这只手，轻轻一握，牧神的半个就从此消失了。

得到同行的邀请后他以为自己会满足，结果却如同饮鸠止渴，现在他想要的更多了。

可是，然后呢？

当然，他也不在意那些虚幻的东西，只关心一件事，他获得了自由，并且如同重生般清醒了过来。

直到淅淅沥沥的从上而下的冲刷着的肤，黑之十二号貌似了故障的思维才恢复正常，不再古怪地在意着福尔的所言所行。

那毫不迟疑的动作任谁看都是早有预谋，或许演练了千百次以至于形成了条件反，洗脑般的纵刚刚解除甚至神智都不是完全清醒，他的手掌就朝向了被禁锢的牧神。

也许是此前轻佻话语的影响还没有消退，黑之十二号莫名慌张起来，他这时才察觉温已经逐渐变冷，连忙手忙脚地调整了，方便自己听清门外传来的一字一句。

帮牧神理掉敌人的过程中，他杀人的能力被锻炼的很好，能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但福尔能够打败他，自然不必在力量上索取自己的帮助。

两人间过于同频的力量令他模拟成心脏的冰冷心不由自主地为此动，就算是在被攻击的痛楚中也没有停止。

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似有若无，让他回过神来，“你还好吗？”

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能茫然地跟着一个几乎杀死他的敌人离开。

虚无的生命只在牧神死去时短暂的被喜悦照亮，然后……

过分妥帖的关注简直如同裹着糖衣的炮弹般令他飘飘然，同时对方中所言又让他到某些无法遏制的恐惧，不知福尔何时会从他上索取他中的“有趣的东西”。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那个盒里是什么。

在与福尔的生死相搏中，纵他的指令式——虹金属被破坏的瞬间，诞生以来如影随形的控就终结了。

可是福尔那些认真的注视，关心他的、他的伤，关注他的状态也无法作假。

接下来的话语如同羽般撒落，即使仔细去听也是断断续续的。于是黑之十二号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走神，先盖弥彰想一些室内的温，然后思路就又莫名的拐回到了那个将将开启的盒。

福尔说话时有奇异的语调，听起来总是轻飘飘的，此刻的关心更是放大了那份轻柔。

微凉的温让他脑更加清醒，却又令他到更加茫然。

像福尔这样的人，黑之十二号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以至于他不知该怎样才能让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更加密。

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