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至念了什么，除了其中自己和耿知襄的名字之外，齐缨都没太听耳中，目光惊讶地看向他手中的婚书一角。

酒席是酒席。可这婚书……

厅堂里安静少许，齐缨跟很多人一样抬看着。左千闵在主桌前，视线看过耿知襄便移来看她，又很快低下，只脸上一红扑扑的酒，把匣抬起来。

耿知襄冷笑：“你倒是还有脸提这事？”

耿知襄正要说什么，忽然一脸不解的阿脚下踩断了树枝。

“蒙王爷抬，还赐了这纸婚书，”耿知襄接过耿至递来的纸笺，打开看过，又递回给他，叫他在堂前念来。奏乐的还顺势连敲了一段激昂的鼓，堂中瞬时此起彼伏的一片闹叫好。

“……今天真听话，”他伸手覆到桌上握住她的手，视线一直没移开，齐缨只能侧迎视，但也看不明白他是不是醉的，“再待一会，时辰到了就回房。”

到齐缨在附近一个草坡被匆忙来寻的耿知襄和阿碰见时，才知原来耿知襄以为她试过喜服就逃跑了。

“……耿参将，参将夫人，”

耿知襄已回到主位上，没一会，左千闵手里揣着个一看便知贵重不凡的匣上了前来。

他说着打开匣，齐缨看见一束通红得打的宝石树，约莫一尺余，亮丽非凡，耿知襄在旁告诉她那是一株珊瑚树。

“然而自嫂上了山，我们兄弟四个，现今让自己人杀了的就有俩。”

阿踉跄几下，差撞上迎面过来的耿知襄和老二，错愕地站稳环视一周，后也没见着齐缨的影，视之下哭丧着脸叫：“寨主！阿缨不见了！”

“吃的好么，”耿知襄忽然问，齐缨回神：“好。”

她这才觉得，莫非真的就跟这寨绑到一块了。

齐缨型了声别说话，便一把将阿推了院门。

“我晒太，”她答。

“人心本就见风使舵，官家人更是比谁都明，这世除非锦上添，否则雪中送炭的事，撇都不撇一。三脊峰起势便靠的是咱们兄弟几个人合力，若是自个儿先散成了沙，那外人再是光鲜，怕也不知能仰仗到几时。”

“王爷送的黄金宝耿参将已见过，这是宁县主专程给齐……缨夫人送来的，”

左千闵说了些吉祥话，便回席去了，珊瑚树匣打开，摆在齐缨手边，她正侧目看着，又听见耿知襄吩咐人去拿什么。

话说的慢，像试探，但耿知襄没回音。

老二也笑：“寨里好向来咱几个平分，不止是小弟我，兄弟们不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