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一段速降后宗谔冲上凸起的雪堆,他们腾空跃起——天与地错位旋转,宗谔的声音混着呼啸风声灌进虞越耳中:“这叫驾风——爽吗!”
平生能有几回看到太阳在脚下闪耀?飙升的肾上腺素压下失重的恐慌,虞越与宗谔一起放声尖叫大笑,任由他带着自己跳跃、回转,去体验无与伦比的刺激。
最终他们在一个缓坡停下,宗谔将单板楔进雪中,两人坐到前面挡着板子防止它滑落。
虞越按着仍在猛跳的胸口,半是赞叹半娇嗔道:“你可真是个厉害的疯子!”
宗谔的急喘早就平复,可被她这样看一眼,心又扑扑乱跳起来。他大笑着显摆自己从小赢过的各类业余滑雪奖项,直说父母非让他循规蹈矩地好好读书是埋没了他的运动天赋。
“职业运动员常年伤病不离身,你含着金汤匙出生,父母肯定不愿让你吃这个苦头。”
宗谔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最烦别人觉得自己娇气。那么多次滑雪受伤他都当成家常便饭,从没因为身体的磕磕碰碰而退缩过。
“你喜欢运动,讨厌读书。但真让你整天没完没了地训练,你又会讨厌那项运动了。”
平直的浓眉皱起,宗谔不想听这些,他不明白好好的虞越干嘛要说这些扫兴话。
“你最喜欢的,只是任性。”
宗谔很生气了,他张口想反驳,虞越却扯下护脸飞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谢谢你的任性,让我拥有了终生难忘的美好经历。”
少女白净的脸蛋上泛着浅浅的红晕,宗谔的情绪被虞越峰回路转的娇羞套住,心跳急一会儿缓一会儿,想捧起她的脸猛亲一通,又怕惊扰了这难得一见的羞怯。
好半天他才恢复那不可一世的神气:“这算什么!以后我带你去骑马滑雪、飞伞滑雪——”
“可是钟訚……”虞越打断他的畅想,低下头难掩忧愁。
宗谔收起笑脸,他随手抓了把雪球,在一个滑行者经过时,瞄准扔到那人脚后。
“这一次,我会彻底解决他。”
虞越紧张地捏住他的手腕:“你要干什么?”
宗谔拍拍手套,噘嘴讪笑:“放心,我不会牵扯到别人。”
虞越担忧不减地盯着宗谔的头盔,好像要看穿他的伤口。
“你有把握吗?我的意思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宗谔看着她满眼都是自己的关切神情,通体充盈得比完成越坡转体还要满足。
“具体怎么实施我还没想好,有些细节要再观察观察……你会帮我吧?”
虞越直愣愣地由着他捏玩自己的脸颊,咬起下唇似在犹豫。
就在宗谔脸色欲变之时,她断然开口:“只要能摆脱钟訚,怎样都行。”
他们眼神交缠着靠近彼此,然而一吻未落就风云变色,天阴得像是马上就要飘雪。
宗谔急忙穿好单板,背着虞越向中间站滑去。神奇的是当他们回到山脚停车场时,下面却依然阳光灿烂。
“不同海拔之间的天气真是变幻莫测啊。”虞越掏出手机,没有收到钟訚的信息。“待会你最好中途换车,晚点再回酒店。”
滑雪的人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的泡在雪场。他们下午离开时没有看到一个同校师生,来的又是距离酒店一小时车程的山区,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接触。
宗谔在等车时补回一吻,搂着虞越蹭个不停。“我还挺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幽会。”
虞越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剥了颗清口糖含住。“要么?”
宗谔摇摇头,又一次贴上她的唇:“糖精哪有你甜。”
直到喇叭声响个没完,他才不得不放开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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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依主动接下陪练虞越的任务,钟訚乐得清闲,每天在各大滑雪场穿梭。
他对难度要求不高,只是现在处于滑雪旺季,哪一片都人头攒动,光是坐缆车就要费去不少排队时间,想找人流较少的雪道是个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