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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0(5/10)

他一个在。他去偏殿沐浴,春凳上压了张纸条,是谢危笔迹,要他今日不可泡澡,只能坐着清洗。

肖铎哼笑,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想必昨天用太过分。

洗过澡,也吃过东西,小宫女趁这功夫已将他的飞鱼服熨得平平整整,到手还带着热乎劲。小宫女大抵听过肖掌印的可怕,又好奇他怎么夜宿明衡殿,因此不住发抖偷看。

肖铎清了清嗓子,说:“万岁爷宫中不可无人值守。”

那小宫女恍然大悟,原来肖掌印昨天是顶万岁爷身边近卫的班呢,且肖掌印一定守夜辛苦,嗓子都累沙了。

肖铎在明衡殿磨蹭了一刻,出去后想着顺道看看合德帝姬。浴佛节忙完,她又得搬回来住,同宇文良序聚少离多,一定有很多书信传送,宫里旁人不敢帮忙,只好他来。

未想还没到帝姬住的地方,他却看见了一个熟人。

——荣安。

如今是荣安太皇太后了。

他微微眯眼。

荣安不是禁足冷宫么?怎么出来了?看她施施然的模样,也不是私下离开。因想看看荣安出来做什么,他立在转角湖石后静静听。听得荣安吩咐宫女将白玉兰剪了收进纱袋,便知晓她是取鲜花制香。

“娘娘,那边还有蔷薇呢。”

荣安身边宫人尽数换过一茬,新来的小宫娥不过十三四岁,天真烂漫年纪,见荣安姿态雍容,又是太皇太妃,自然极为崇拜,立刻自告奋勇要去采摘。肖铎因这事想到宫里如今的确该换一次血,一是大邺早些年有宫女二十五放出婚配的习惯,近年来没了,倘或能拾起来,也是功德一件,再者,是得拔一拔从前的钉子。至于太监……许多太监便是在宫里混的不如人,也不愿回家去。

肖铎想出了神,没看见荣安拿着竹剪走来,要剪攀在石头上的白蔷薇。两人正巧撞个对面。

肖铎在荣安说话前,先行礼道:“见过太皇太后。”

荣安看肖铎,眼神多是惊喜与眷恋,也有绵绵恨意缠绕。

“肖铎,本宫听说你又当回了掌印,恭喜啊。”

肖铎垂头道:“万岁爷信得过奴才罢了,赏一口饭吃。”

“是么?谢危可从不信人。”她贴近肖铎,身上间杂许多种香味,混在一起是清淡的好闻,但肖铎不喜欢。

“太皇太后说笑。”

“你仔细小心着,谢危可比慕容高巩高明太多,如今你觉得他信你,将来你发现他不信你时,你可连一搏之机也没有。”

荣安抬手,要抚摸肖铎脸颊,肖铎向后退了一步躲开。

“太皇太后慎行。”

荣安冷笑:“你是攀上了谢危这棵树。无妨,等谢危用不着你,你自来找我,肖铎,你三番两次忤逆我,我仍旧愿意帮你,将来你走投无路了,找我就是。”

肖铎没正面回答:“奴才今日外头还有些要事,便陪配太皇太后了。”

他转身离开,荣安洁白手指捏着竹剪,一会儿露出阴沉沉的笑来,抬手剪断了一根蔷薇藤,径直踩了过去。

肖铎倒也没有说谎,他在外头的确有要事,只是这要事是他回了昭定司才知道。

谢危晨起朝会,半途就发了谕旨,要昭定司秘密调查几个朝臣。刀琴送来的,显然没让其他人知道。

肖铎扫一眼名字,当下知道谢危什么意思。

既定了秋季开科,就要有京中的考官,考官有个主考官,下头还要有其他考官。谢危否了举孝廉,便是不想要世家大族借名塞人,也不想要世代为官的袭位,因此他必然会从布衣出身的文官里选人。

但布衣出身,得了势,也会转风向。

此时就要昭定司去细查,查这些人如今品性如何。小瑕疵不要紧,不可有大问题。

肖铎分下去,要曹春盎去做,而后又把人喊回来,问了问如今宫里侍奉的人数,盘算着大朝会时禀奏一番,也省的实在没有话讲。——毕竟昭定司做的事情阴私居多,给王公大臣们听了,要吓破胆子。

他今日来得晚,故而处理完公务就过午了。也不知怎么的,平日习惯的椅子今天不得劲,左右改姿势,都觉得下身压着难受。肖铎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今日看点儿文书,便要挪一挪,否则女穴那两片软肉就要挤着不舒服。实在看不下去,索性将公文一丢,自己去查人,预备找点儿让人难堪的把柄,后日大朝会上让刑部尚书丢脸。

可巧,刑部尚书之子平日热爱眠花宿柳,今天正巧白昼欲宣……宣不得,浴佛节刚过,花楼的姑娘们持斋还没完,只能听曲儿。

肖铎在他隔壁,隔着屏风看他听得抓耳挠腮十分难受,自己看得也十分难受,甚至想不通为什么要来,欲走了,又发现自己的旁边居然是宇文良序。

他当即到了另一头隔间里,“你怎么来了?帝姬知道么?”

宇文良序尴尬摸摸耳朵,看向另个低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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