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谢危回来,把过脉,问过详细,实则也没有问题。要减药物分量,就不足以起到调理作用,不能够将谢危髓内寒气逼迫到丹田之中,而且这药吃过七天,还要加量,往后每隔七天都要加。
肖铎目瞪口呆,道:“你这么说,是讲我有问题了?”
邓晞岳安慰道:“正常、正常,毕竟你……哎,罢了,有个法子,只是你一定不愿意用。”
“什么?”
邓晞岳看看谢危,谢危点头,他才说:“给你开个香药方子,制了之后,若无事就点在屋里。”
肖铎听到香药就想到荣安,立马浑身不自在起来。
“邓先生,你不是要说,这香药是催情欲的香药吧?”
“咦,你竟然知道。”邓晞岳道,“确然如此,不过,这香药得同你喝的药配合,才是催情欲的香药,不喝你的药,就只是颐神熏香罢了。”
接着他又解释一通,什么女子带下不利多半是心中爱欲不足,同自己情郎蜜热的女子从来没听过带下不利之类,又说什么肖铎此时发育譬如豆蔻少女,要时时见谢危,时时同谢危有肌肤接触,再加上香药刺激,有同谢危欢好的欲念,才能更好让胞宫发育一类。
肖铎觉得都是歪理。
谢危却认真听了,还请教了各色香料的具体用途。邓晞岳走后,谢危将香药配方抄做三份,一份自己留存,一份拿去给御用监制作,另一份他抖了抖,对光看了会儿,捏在手中。
肖铎疑惑地看着他。
谢危笑说:“九千岁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去趟继兴宫。”谢危屈指弹了弹薄薄的开化纸,“荣安太皇太后精于香道,怎么能不让她帮帮忙呢?至于太皇太后好心帮九千岁制的香,用还是不用,就看九千岁的了。——但是九千岁一切听我的,是也不是?”
肖铎无话可说,只得点头,“是,奴才一切听万岁爷的。”
他知道谢危暗地里有些疯,但他没想到谢危竟然这样疯。
荣安不会看不出这是催情的香药。
谢危太故意了。
27
谢危放着外书房等候的几个朝臣,同肖铎一道去继兴宫。荣安现在住的位置离中宫不远,但隔了很长一堵墙,就要绕很远一段路。
肖铎开始怀疑,谢危把继兴宫重修给荣安居住,也是故意的。
两人路过中宫,因谢危的后位空置,这儿的贵重东西多半搬去库房,门户紧锁着,只有小太监定期来检查打扫。谢危驻足,袖手看了会儿,又往前去。他并未像慕容高巩一样禁荣安的足,加之荣安毕竟位份尊贵,宫中活络仆从都愿意到这里来。太皇太后若无大错,就是铁板上的钉子,往后平安终老,自然她宫里的人也能不掺和进将来可能的明争暗斗。
见谢危来,门口宫人要通传,谢危却摆了摆手,站在台阶上问:“荣安太皇太后此时方便么?”
宫人进去一会儿,回来说:“回万岁爷,方便的。”
谢危就说:“不必高声,孤认得路。”
他缓步上去,自然的伸手扶了一下肖铎。肖铎当然不必人扶,但也很自然的让谢危扶了。继兴宫和明衡殿不同,此处回廊斗转,空地装饰各色花木,正是仲夏,蝴蝶穿花而过,甚是好看。木阁里传来阵阵温和清苦的气味,肖铎一闻就知道是上等乳香。
恰好邓晞岳给他开的香药方子里,也要用到乳香。
谢危抬手扣了扣旁边的木柱,算作提醒,正在往榅桲上扎丁香的荣安停下了手,面上是九分客套的笑容。
“真是稀客。”她转头对着小宫女说,“还不去给陛下奉茶。”
谢危说:“不必了,来坐坐就走,正是有事要劳烦太皇太后。”
荣安没看见在柱子后头被丛生芭蕉遮住的肖铎,“这话也稀奇,陛下竟有事劳烦本宫,不知跟什么有关系?”
“孤这儿有张香药方子,要麻烦太皇太后制上几盒塔香。”
听到是制香,荣安提起精神,起身道:“本宫看看。”接过抻开,荣安只看一遍就笑了出来,“陛下这方子,再加两味,就成了房中助兴的东西,只不知道陛下这塔香是作何用途,不会当真是……房中助兴吧?”
“可以这么说。”谢危点头,“太皇太后若是不愿,也就罢了。”
“本宫若给你制了,陛下算欠本宫人情么?”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