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会到京城自投罗网。
算上后头审过,断定了重要一些的身份,又押解进京的,再减去在牢狱里煎熬了几个月受不了自绝的,二十二颗头颅落地。那秦七看到了谢危,似乎很想大喊一句“你们的皇帝就是度钧山人”,可他这会儿了才发现,原来到刑场还能高歌一曲的英雄可能会有,但也许不是自己。
肖铎令人从旁看着殿试考生的反应,各自记录下来,把他们好生送回去,有几个吓晕了或是像掉了魂儿的,又找人好生看顾着。傍晚匆匆用过饭,涉及秋科的官员重新聚在书房商议。原本三甲谢危定过即可,但他想听其他人的意见,肖铎作为副主考,也要列席。商讨不是很激烈,大概在文理上,人人都是服谢危的,在治国大政上,也都信得过谢危。如此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将排名定好,立即着人抄写张榜。
至于到时候哪个留作京官,哪个外放调任,背后还有的门门绕绕。
留作京官也许是安稳的途径,但外放若能解决任上棘手难题,等任期结束回来踩了高跷一样的往上走也不是不可能。
一年的大事,就这样结束一件。——其实是三年的大事,不过乡试年年都有,因此还是要年年忙碌。
余下的便是秋收与储种,连带着赋税征收。大邺近几年边战不频,征兵便只是例行的人数。大赦要十月初二下旨,赐婚约莫是十月中里,进了冬月,要预备年节,此时已经有朝臣上过折子,说年节后开春,改元兼登基大典要热闹起来,毕竟这二年百姓过的并不如意,难能安稳下来,得给他们看看大邺的中兴气象。
九月三十晚上,谢危和肖铎从外书房回到明衡殿,各自占了书案一边。虽说肖铎还是跪着,脖子上还戴着项圈,但把链子绕到了后面,非常认真的在看自己该做的事情。
看着看着内廷以往留下的手抄,谢危忽然抬头问他,“凤印送来了吗?”
肖铎很是无语:“这才一会儿……”
剑书在外头干咳一声,说:“其实……送来了。”
肖铎更加无语了,而且他有些想不明白,荣安就这样将协理六宫的权力交了出来,而且是交给自己。
谢危似乎有些遗憾,道:“还想她不交,就要人重新刻一只给你。”
肖铎忙说:“大可不必了。”
慕容婉婉的婚事要自己主持筹备,年节也要内廷统筹,登基大典的细节……肖铎忽然觉得谢危是给自己挖了个很大的坑——两个很大的坑,还有复核官员案件一事。
肖铎叹了口气,把手抄本合上。
“奴才明日先去大理寺调卷宗吧。”他没看谢危,“此事不了……怕是也没心思准备帝姬的婚事。”
谢危应了声,没有多问。
又过一时,谢危道:“要不现在你去?”
肖铎怔了一下而后抬头,见他并不是开玩笑,很认真的望着自己。
“要我陪你去吗?”谢危又问。
肖铎犹豫了很久,才轻轻点头。谢危起身拿了斗篷,两人夤夜出行,并未惊动很多人。大理寺值夜的官员被叫起来,见是九千岁,而且后头跟着万岁爷,骇得鞋都没穿就跑去翻卷宗。谢危看肖铎等待时出神,趁找案卷的人还没回来,抱了他一下,在他头顶亲了亲。
“我不进去,在外面给你守着。”
肖铎到这儿,心情不由沉重了起来,只能点头,不想说话。
昭定司掌印的手并没有那么长,他可以监察百官,却不能调取一个无名小辈的卷宗,因此这样便捷快速的途径,他从未敢尝试过。今天忽然有人将他推到了终点前一步,他却有些惧怕。
他知道阿铎的案子也许只有薄薄几张纸——潦草写着弟弟的死状,以及查到的证人所在。他要的就是这些确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