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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无鸾被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烛台被换上新的红蜡,tiao动的火光将雪白的墙bi映得微红。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地敲打着琉璃窗,将室内衬得格外安静。
彼时她睡的正香,被人打扰自然不悦,狠狠地掐了一下那只试图摇醒她的手后才睁开了yan睛,正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在看清是谁以后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自己不但动作不敬,而且正姿势暧昧地蜷在夏子启怀中……更让人尴尬的是,脸侧白皙光hua的xiong膛上似乎还残留着可疑的晶亮......
再瞧瞧四周的下人,似乎面上都憋着笑,恐怕都在笑话这个睡觉liu口水的王妃吧。她苦着脸坐了起来偷偷ca了ca嘴角,如果现在能用遁地术,她一准跑没影了。
好在夏子启似乎并没在意,手中不断地翻动着书页,苍白的肤se在烛光的掩映下恢复些许红run。
“王妃,您的药煎好了。”
面前立着一个面容古板的嬷嬷,她倒是认识这位。府上人都称她严嬷嬷,是七王府内务总guan,在下人中可能比她还有威信。她来七王府之前便有耳闻,这位嬷嬷的背景并不单纯,似乎是从gong里chu来的,五年前才进七王府zuo事。
她接过碗一口饮毕,却见那人又端上一碗,这次是对着夏子启说的。
“王爷,这是您今日的药。”
他抿jin了chun并不接,手指死死nie住书脊,指节清晰可见。严嬷嬷也不急,恭恭敬敬地端着,似乎是在比试两个人的耐心。
无鸾见这二人僵持着也不是法子,清了清嗓子dao:“嬷嬷把药放下吧,殿下等会儿再喝。”
“nu婢也只是奉旨办事,请不要为难nu婢。”
原来她也是东gong的人,为什么能明目张胆到这zhong地步……若她没猜错,他的病久治不愈便是拜这药所赐吧。同父异母的兄弟,何苦要将人bi1到这zhong程度。
她轻轻覆住男人攥jin的手gan受到一丝细微的颤动,沉声dao:“他不会喝,从今往后也不必送药了。太子若是问起来,找我便是了。”
周围人俱是一惊。
“您可想好了?”
“明日你也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是。”
片刻后,婢女都退下,只余他们二人和桌上那碗褐se的汤药。
“你不该这样zuo,”他终于开口,长长的睫羽在yan下留chu一daoyin影,宛如孩童般无助,“他是个疯子……”
当今圣上迷上了修仙长生之术,太子投其所好推荐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dao人。这位dao人不久就被奉为国师,每日带着皇帝修习仙术,炼食仙丹。此后皇帝已经不问国事近五年了,五年中由太子代理朝政,自己则偏居gong中建好的dao观中,连后妃也见不到他一面。朝中多是反对太子的大臣也申诉无门,民间更是谣传当今太子是先皇转世,另一个祸国殃民的暴君,国将亡已。
皇帝所生九子,如今以各zhong罪名被太子残害殆尽,只剩了四位。这五年他每一日都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被定罪,再牵连自己的母妃。
万幸,现在他终于能百分之百确定,yan前这少女,绝对不是元婼。她目光中的jian定令他平缓的血ye都躁动不堪起来,他不知dao这是zhong什么gan觉,只觉得yan前人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神。
无鸾双手捧着他苍白的面颊,一字一句地说:
“登基称帝,便再也不用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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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元家的门童给七王府捎来了口信:平西侯贪污受贿被liu放至北境,明日抄家。同时太子那边也派了人来,请她晚些时候到东gong一叙。
无鸾将这两条消息暂时压下来,不许任何人告诉夏子启。平西侯柳冲是他母妃一母同胞的弟弟,平素仗着贵妃姐姐的势没少干脏事,但此番直接被抄家liu放至边境论谁也没想到。而太子请她去东gong,恐怕是要给她下ma威……
“在想什么?”
清run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拂过,然后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额tou。
“嗯,烧已经退了。”
他突然地亲昵令她有些不安。她的确想和他拉近关系,但应该只限于合作。
于是她悄悄拉开些距离:“你怎么来了。”
“我约了元尚书明日游西山,你随我同去。”
“嗯。”
看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鸾稍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今日东gong的晚宴,又如坐针毡,忍不住问dao:“你印象中的太子是什么样的?”
他嘴角原本微微翘起的弧度消失了。
“一个满脑子复仇的疯子罢了。他将皇后之死归咎给众妃嫔,大肆残害皇嗣。现在父皇又让他代理朝政,便更加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