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松开她，转过去，将遮住光线的卷轴拨开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

知晓恋人就是昔日的徒后，谨守理纲常的他……已经不能接受自己了吧？

瑾瑜咬着下，努力不让自己哭来。她放下那卷轴，在案前坐了下来，静静地沉默着，半晌才对知秋说：“知秋，你去把他叫过来。”

知秋捂着嘴随意嚼了几下，就把山楂果吞了下去，着气说：“师！你猜……猜猜……谁来找你了？”

知秋去了，她赶低整理自己的装束，怕有什么不得的地方；又万分后悔今日没有认真梳个髻，连胭脂都没有抹；如今的她容颜憔悴，是否会让他失望呢？

“铃儿。”他唤她，径自面对着她坐下来。

瑾瑜神地想着往事，遮着的卷轴被掀开，刚才站在桥对岸的客人已经来了。她抬起看他，他的容颜不改，虽然比以前消瘦了些，却已再无病容，看来是真的好了。

他便在万谷中整整躺了一年。

“秋丫？吓了我一！”她嗔，放下手中的笔，“快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再说话。”

瑾瑜的左手还搭在知秋小小的肩膀上，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脸发白、神茫然。

瑾瑜本无他求，所以当他悄悄地离开了万谷之后，也没有追上去。她只是缠绵病榻了半月余，好起来后，便又是从前那个从未过万谷的瑾瑜了。

当日他在烛龙殿中受了极重的伤，幸得玉虚真人护住他的心脉，五毒教主赠救命丹药，总算把他的半条命保住。可他虽有微弱的脉搏和呼，却长眠不醒。众人都以为他是熬不过这关了，但瑾瑜执意带他回万谷，请求药王孙思邈为他医治。他的情况特殊，连药王都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救活他，不忍瑾瑜抱太大的希望，便说不医；谁知瑾瑜为此在三星望月跪了七天七夜，最终药王也还是不忍心，便答应下来。

了万谷后，有了瑾瑜这个名字，便再也没有人叫过她铃儿，连最初带她来的墨意师兄都忘记了她的本名。只有他、只有顾飞霜还记着，还在温柔地叫她“铃儿”。

“就是那个，在我们谷里躺了一年的那个人啊！”知秋着急地大声说，她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师倒给忘了？

瑾瑜这么想着，绞着一双手，心神不定。

一年后，他的逐渐好了起来，可以说话，可以走动。可是孙爷爷却说这只是表面上好了，他常年生活在寒冷的纯里，万谷的气候并不适合他疗养和恢复；而纯那边，掌门玉虚真人知晓他已醒来的消息，立刻派人前来接他回去。

“……师父。”她咬的牙关一松，堪堪说两个

“谁？”瑾瑜掏帕，将知秋住为她嘴角，疑惑地问。

可是他没有，两年前，他不告而别了。

知秋的肩膀被她压得疼，不知师为何这般神，慌慌张张问：“师……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师讨厌那个人吗？可是那时候师明明……

她一就看到了他。他还穿着和从前一样的袍，撑着一把浅蓝的罗伞，安静地站在莲塘边；他垂下睑，微微低，看着前方清澈的湖，就像一只鹤。

瑾瑜想，若他肯向她伸手，她便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离开万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