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的人又如何？他还不是因我而笑。

厅中，茶被人陆续端了上来，午膳还未到时候。今日冬至，饶是兄弟二人平日里并不喜过多繁文缛节，但依照惯例总还是要一起吃顿饭的。从前是在家里，后来在里，如今在帝释天这儿。

直到阿修罗现在厅外。

原本喝着茶在一旁恹恹的帝释天便也抬起来端详这只漂亮的猫儿。

“是了。那不妨……”阿修罗瞥了一帝释天，目不明。“赠给娘娘吧。”

人，但没有人敢评价。有时帝释天会产生一错觉，好像他与天是相的，他要天上的星星，这个男人也去给他摘，予取予求。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时候那么温柔，金的瞳眸里只装着自己的倒影，小小一个，像金笼锁着雀鸟。

那神不掺杂质，伪装得太好太好，像是真的只为送一只猫儿给帝释天。言罢他便松开手，白猫从他怀中下来，竟然真的就缓缓走到了帝释天的脚边。它亲昵地蹭了蹭帝释天的衣摆，帝释天伸手去摸它的下，猫咪便温驯地任他摆。

……

“是前些日偶得来的一只，品极好。”阿修罗答。“只是我养了几日，实在养不明白，这一路都在咬我呢。”

下一秒，帝释天便被天捞了怀里。一双手力气颇大，锁在他的腰间，让他贴在了自己的上。君王轻轻一笑，沉声：“那便留下。”

“你喜？”天问帝释天。

帝释天闻言，与阿修罗对上了视线。阿修罗从不这样唤他，像称呼女，且好像那样去称呼，帝释天就是天的所有一般。可他今日却大大方方叫了来，且此时此刻，阿修罗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看向帝释天的目光，如何都不像一个背着自己兄长与他的妃偷的人。

“你的倒多。”天嗤笑。

他偶尔会想起儿时母亲说的话来。妇人温柔地着自己和兄长的脑袋，她哄小孩儿说，你们两个在我腹中本是一个，我摔了一跤，就变成了你们俩。他们一样霸而自信，他们都那么有军事才能，他们一样喜吃辛辣的，也终于为着同一个人而驻足。从小什么都是分成了两份儿，饼掰成两块，橘掰成两半，母亲的掰成两份，可是帝释天呢？

天则神不辨。金眸扫向了自己的弟弟，像要在他的中读些什么来。

天便：“你养不了，我也养不了。从小便是，猫猫狗狗见到你我都要绕着走。”

天在桌前坐下来，帝释天被他牵着在一旁落座。他沉默地端起茶来呷了一，对兄弟二人的家宴并不兴趣。

“哦？阿修罗怎抱了只猫来？”天一便看见了阿修罗怀中的白猫。

“长兄平日日理万机。”阿修罗迎上自己兄长的目光。“臣弟自然要为长兄排忧解难。”

阿修罗望着那一人一猫和谐相的场面，又朝天望了一。帝释天抬去看他，张扬的红眸里，仿佛装了些只有他读得懂的得意与挑衅。

“善善，我的小祖宗，别抓了，一会儿就到。”

迦楼罗一脸无奈地跟着他家王爷在路上健步如飞，心老大这又是唱的哪儿。阿修罗怀中抱着一只纯白的猫儿，他的怀里捂了一的汗，又抱得不得法，那猫儿一路上对着阿修罗又是咬又是抓。

——他为谁而笑有何区别？他终归是我的人。

到他站在那熟悉的寝殿门时，他吐一浊气。迦楼罗已经去通报了，小王爷轻轻抚着猫咪的脑袋：“你很快就会有新的归宿。”

迦楼罗在一旁，看着那气氛诡异暗涌动的三人，直觉骨悚然。死一般的沉寂后，是阿修罗开了：“听闻娘娘近日心情不佳，养怡情，便将这猫儿收下吧。”

“嗯。”帝释天已经跟猫儿熟络起来。他一手逗着猫，心情颇好，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了些笑意。“留下它吧。”

至于阿修罗，他不能再来，他总得躲着自己的兄长。那日的事情在他心里生了，又或者，在一年前的那个雪夜里就有什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