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被阖上了，帝释天灭了那盏读书的灯烛，在黑暗中踮起脚尖吻在阿修罗的嘴。殿中太暗了，看不见帝释天晦暗不明的金绿眸中藏了什么情绪，他心中尽是愧意。从他下定决心招惹阿修罗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没有回的路，他想要逃离这座囚笼，便只能去借阿修罗的手。

帝释天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那二人，神不明。天去撩他被郊外的风的发丝，贴：“若是累了便回行歇息吧。”

“这只是个开始。”

此刻，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帝释天的上。人施施然站起来，将一只手搭在天的肩上。他凑在他的耳边，声音如蛊似惑：“我不愿赌，但陛下若是输了，今夜便别来我这儿了。”

话音未落，阿修罗便望了过来，目晦暗。他有些日没有见到帝释天了，此刻红眸望那双不见底的绿睛，却什么都读不来。他并不知晓帝释天到底在打算些什么事情。

一双素手轻轻抚过阿修罗肩上包扎好的伤，阿修罗捉住那只腕，送到上柔柔地吻。他复又认真开：“被一刀换今夜，值得。”

“可是倘若我躲了那刀，便也寻不到机会决胜不是吗？”

“你倒又藏了好东西。”君王笑。“若我输了，你又想要什么？”

“嗯。想我吗？”

……

“那你倒说说看，这回赌些什么？”

难得见到帝释天有兴致，天便顺着问：“既然如此，你可愿赌我与阿修罗谁会赢？”

可如今阿修罗再也没有后悔什么了。衣服落在地上，心思装在腹中，息碎在里，他只想着，我会赢的。

帝释天坐在营外搭起的观望台上兀自抚着他的猫。他抬一望，远那一金一红的影正朝着这边而来，达达的蹄声踏碎了此的寂静，他们后的侍从扛着二人此行收获的满满的猎，夕落在他们上，帝释天有一瞬间了睛，将那二人看成了一人。

谈至某地患，须发皆白的老臣颇为肯定：“如今尚且开，并不明显，但这只是个开始。”

“肩上还疼不疼？”帝释天顾左右而言他。“切磋而已，怎的就这般拼命。”

“我府上新得的好酒？”

……

阿修罗笑着应和。他瞥了一那空落的王位，也跟着：

可阿修罗的意太过炽烈，太过率真。他像团莽莽撞撞的火，是帝释天亲手着的，可火烧过来他又觉得害怕。小王爷把自己的心捧到他面前，黑暗中他说，你等等我，我会赢过他，我会把你抢回来，帝释天，我会赢的。

“……”

正对上一旁愁眉不展兀自捻须叹息的老太傅，十分自然地聊起了近日的政事。

夜晚。帝释天正坐在灯下读着一本无趣的书，忽而听见外草丛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而后便从窗外翻来一个黑影。

天便笑：“如今什么都比过了，难不成比刀枪？”

明明那话是贴着天的耳边说的，可是那双金绿的眸却越过君王的肩，注视着他后的阿修罗。

“小伤而已，无碍。”

“阿修罗。”他轻声唤。“你很久没有来了。”

帝释天记得，阿修罗从前喜对他说：“倘若那时。”

天气和些时，君王依例要往南郊巡视。兄弟二人皆尚武，到了地方安顿下来，便换了衣服去场中策狩猎去了。难得施展，二人比了策，又比箭，来去一番皆是平手，各自觉得不够酣畅淋漓。

阿修罗倒是真的像是认真思索起了赌注。他想了半天，最后：“那就先欠着。”

天与阿修罗到了近前下了，便有说有笑朝他走过来。许是许久不施展手了，兄弟二人今日还算乘兴而归。

“怎就无碍了？伤得那样。”帝释天嗔。“你是傻吗，就往刀上撞？”

帝释天掩住笑，心这人翻窗真是愈发熟练起来了。阿修罗站在他后弯腰环抱住他，下搁在他的肩膀，只贪恋着他上的莲香气，一言不发。帝释天低平复了心情，又换上清清冷冷的神情来。

“比了一天，竟没能分个胜负。”阿修罗。

“倒也不是个坏主意。”阿修罗应。

帝释天却忽地抬起来，：“我想看完这场比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