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莫晓沉着整理思路。

之后几次吕姨娘与张姨娘来探望时，都是隔开一段距离站着说话的，屋里始终光照不足，床更有屏风挡着。

与夫君合谋杀人是一回事，亲自动手杀死一个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柳蓉娘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莫晓问话，脸贴着墙又瞧不见后人神情，不觉心中害怕，颤声讨饶：“可，可以放了妾吗？你受伤后都是妾在照料，如今你伤也养好了，又起了医官，总是比你乞丐时日要好过得多了吧？”

她思索编造谎言的机会。柳蓉娘所说前后连贯，与她推测大致不离。

“在我养伤时，你与莫亦清见过面吗？”

直到他醒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震惊之余顺着他的意思敷衍，渐渐发现他不是装成这样，而是真的不记前事，这才稍许放松下来。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怪梦，梦见自己在破祠庙里饥寒迫。原来这才是她本来的份，也因为她曾经是乞丐，终年饥一顿饱一顿，胃才会如此的好，总觉得怎么都吃不饱！

两个姨娘嫁给莫亦清时候不长，尤其是张姨娘，五月底才门，七月里莫亦清就“了事”。而一旦她们认定昏暗床幔中躺着的那个憔悴的伤者是莫亦清，旧有的记忆便会渐渐被新的替代。

原与莫亦清长得极像，加上莫亦清因为焦虑而急剧消瘦，原则是因为以乞讨为生，不果腹才会瘦，倒也歪打正着。且重伤失血后人显得苍白憔悴，样貌气质本就有变化，一般的人即使觉得她与原来有些不一样，也会认为是伤势造成的。

莫晓回想当时情景，也觉后怕，若非她说自己前事全忘，若是柳蓉娘心再狠些，手再辣些，乘她伤重无力反抗时杀了她，那她也只能再死一回了。

而太医院的同僚，本就与莫亦清走的不近，几个月不见，对于他相貌只有模糊记忆，更是没看莫晓与他的区别来。莫晓虽是女，秋冬衣宽大厚重，材上的区别并不明显。

张姨娘偷摸着屋，瞧见莫晓后没有看破绽。柳蓉娘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柳蓉娘咬，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

正文第22章夫妻本是同林鸟

他陷昏迷的那一段时候，她支开丫鬟，独自守在他床边，曾无数次想过，他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就好了！坐在那儿发呆的时候，她亦想过用枕捂住他鼻，让他在昏迷中不知不觉闷死，却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下手。

也正是因此，受伤后最初的几天，柳蓉娘想方设法不让两个小妾见到莫晓，亦不让访客屋与她见面，就是怕被他们认不是莫亦清。这也说明两个姨娘并未参与合谋。

莫晓呵呵冷笑：“你报官后才知我没死，此案又有东厂之人介，那时你若再要害我命，不怎么都很容易被官府发现，你敢么？你那时候怕是心里一直默默希望我熬不过去，自己死了吧？”

只有莫亦清边最亲近的人，天天能见到他的人，或是对他抱有很情的人，才会发现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