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影无言垂眸，而她的目光几乎快要起来。

“看这边！”

不远，短发女孩举着相机对准他们。颜令儿挥起双臂，开朗地声呼唤。她们在小路旁，用镜记录下这里的人，以及所有自然的馈赠。

前就想过，却从未像现在这样油然而生。

过去，符黎只在疲惫不堪时抓握过他的手腕。她尝试将左手与他迭，用手指钻他掌心，但不停留，碰一下就收回，像昨晚他最初亲吻的方式。她没有惯常的把戏和技巧，无非是想到什么便什么。有时难免思熟虑；有时，她只简简单单问自己“为什么不”。

令儿发号，完全将那两人当作新婚燕尔的年轻夫妻。符黎一手扶住帽檐，一手挽上仲影的手臂，大方地朝女孩们笑容。

他摇：“我不喜笑。”

※

换平时，符黎一定说不这电视剧台词一样的话。她多多少少有些母语羞耻，幸好，这疑问在他耳中是一句外文。

他们走上黑砂砾铺成的岸。瀑布悬停于山间，大的垂直坠落，飞溅无数细密的珠。符黎在声中听见它生命的律动。在山底汇成湖，是清浅而透明的晶蓝，令人联想到广袤的冰与雪。她仰起观望瀑布的来源，没准它来自天上，等到夜人静，银河会颠倒过来，将泪倾倒在这儿。

她所期望的只是一个轻吻。仲影轻她后脑，不是为了让情势更加缠绵，而是防止她的帽落中。他们都明白要把切的东西留给夜晚。柔雾似的沾染到他嘴角，她用指指侧帮他抹去，然后忽而皱起了眉。

“可是我喜。”她期待地由下而上看着他。

仲影觉到她从手心溜走。一两次也许是无意的，但在第叁次，他忽然捉住了她。他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曾经清晰的边界线也随之日渐消弭。符黎低看着脚下的路，红发显光般的泽。他在指间施加些许压力，随后牵住她的手，在这一刻，在她愈发遥远的未来到来以前。

“笑一个嘛。”

“准备好，叁、二、一——”

次日，旅途步履不停。符黎开了几天车，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放松的好去：位于岛屿西的地温泉湖。她钟情于淋浴，更泡在里放空大脑，享受舒适的温度。可惜那对恋人的生理期不约而同提前了几天，没法下游玩，只好留在酒店休憩，到市中心逛逛。他们因而有了全程独的空间，车内，仲影用车载音响放了音乐，空灵悠远的风格，伴随着低的异国语言。

这次目的地不比其他地方遥远。下午，他们抵达，领取钥匙，在更衣室前分别。符黎单独的隔间冲洗，换上先前悉心挑选的泳装。奇妙的是，温泉

“——新郎新娘！”

“仲老师，”她问，“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对我笑？”

“好凉快。”

后来他们被拍下许多照片。箫凝说，她在结婚旅拍方面是专业的，所以不肯轻易放过两个现成的模特。仲影和符黎也帮她们了快门，留下无数的珍贵纪念。当然，还有四人合影，用叁脚架和定时功能，以倾泻而下的瀑布为背景。

她的请求有像撒，又有像微醺的模样。仲影视线落到白裙摆上，不禁浅笑了一下。他没有刻意隐瞒情绪，神松弛，还透着一丝亲近的无奈。濛濛雾飞散在后，反若隐若现的虹光。她的心脏蓦然收。怎么办，符黎默问，她又想吻他了。

符黎拉着他走向湖侧的岩石，雾冰凉，弥漫在空中。她注视着前的景，慢慢将视线转向他。两人靠得很近，近到仲影能看见她上的纹路。她回忆起他夜间的气息，让人沉静、迷恋。有直觉在心底萌发：她要么应该闭起睛面对飞瀑冥想，要么在这里吻他。她松开了被牵着的手，稍微踮起脚尖——这就是为什么她还对有儿微弱的贪婪。帽檐挡住了光，她抓着他腰间的衣服，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