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意料之中地，瑟琳落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里。罗睺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眼睛里有一些闪着光的感情，一些漂亮的小东西。

或许适度小酌也不错吧。

最后一眼看到的罗睺表情充满恐惧和痛苦，不断试图联系医疗人员来挽救这个无可挽回的场面。瑟琳能感受到生命力从自己体内快速流失，她想开口安慰罗睺，告诉对方其实一切都是她所预料到、计划好的，但是她已经做不到了。

瑟琳闭上眼，有些私心地想着，以此作为生命的终点也不错。死在爱人的怀抱里，是人类悲剧浪漫的经典情节之一。虽然她们之间从未说过爱。

再次恢复意识时，是在熟悉的S-017实验室里，一切都相似得过分，以至于瑟琳一瞬间以为时光发生了倒流。

过了几天时间她才搞明白，由于先前的实验数据缺失，研究员直接使用了“瑟琳”的DNA信息和数字化人格来重启第五代研究，不知道网络神经技术的哪个模块出了问题，她作为瑟琳的记忆也被完整的复制到了第五代实验体的大脑中。

瑟琳不由得使用着小小的身体思考着，灵魂究竟是何物。

很不幸地，她在启动自己先前留下的傀儡程序时，被时时刻刻关注她状态的研究员发现了异常的行为轨迹。坏消息是，研究员利用仪器干涉了自己脑部的记忆读取，业瑟几乎能直观感受到记忆开始在大脑中消失；好消息是，干涉进行到一半时，潜伏的傀儡程序启动，她在一片混乱中被自己先前设定好的无人机接走，但由于记忆干涉的影响，她在半途就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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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醒来之后，飞行器已经由于逃跑途中被攻击而损毁在迫降在某个街区的后巷里。她从机械残骸中爬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有手腕上的标签写着她的实验体代号X。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体力不支，被街边某个凌晨出来抽烟的女人看见，抱着她回到了室内。

作为X的生活非常简单。

出于某种习惯，她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周围人吩咐她去做的工作。这些人类似乎都持有一定的友善态度，没有做出任何袭击行为。

后来她被一个黑发女性带走，脱离了社会环境，生活变得更加简单，每天的日程只有在室内待机，没有任何工作指示。

X甚至有些不习惯这种清闲，直到对方对她展现出性需求。对方并不粗鲁，但是强烈的快感总是让X难以承受、又忍不住沉溺其中。青少年很容易对某个自己不太熟悉的新奇东西上瘾。爱屋及乌般地，X渐渐有些在意罗睺，对方看起来总是一副有些忧郁的样子。

如果能帮上忙也不错，X这样想着，躺在了精神科医生的躺椅上，配合着对方的指令，渐渐地沉入了无意识之中。

催眠作为精神治疗的一种传统方式，得不得说确实有其独到之处。她的记忆像拼图一样，慢慢地被拼凑在了一起。第二次催眠治疗的时候，她想起了第二代和第三代实验体的样子；第五次疗程的时候，她想起来了关于罗睺的事情、荒坂的公司内幕——自己之前似乎掺和进了一堆麻烦事里，而自己旁边的这个佣兵似乎是个很好的人。

这可能算是某种运气吧。她想着。

罗睺每次都像是期待圣诞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守在躺椅边，期盼着她带来的一些好消息。在第六次催眠结束醒来之后，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当罗睺再次凑过来的时候，瑟琳捧着对方的脸颊，轻轻吻了吻对方的眉弓。

“好久不见了，罗睺。”

黑发女人的表情从一瞬的惊讶变为激动与欢欣，眼中闪烁着那种她熟悉的情感：温暖的、亮晶晶的小东西。

那是爱。

瑟琳被罗睺紧紧抱住时，依旧对于自己的好运有些难以置信。作为公司不为人知的试验品，她此前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反抗中作为拥有个体意志真正人类死去。这种普通人悲欢一直都看起来离她很遥远，直到某个小意外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命运便是如此戏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