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温公说老家尚有几亩薄田，自己有手有脚，不应只寄生虫，他说他可以边务农边读书。”

温鹿鸣见着白云并无不悦，而是礼貌微微一笑，倒衬得白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也不是。”

“小来了！”

这白家本不是温鹿鸣的家，他要离开白家与自己何？为什么此刻自己却像犯了错一样充满心虚？

“回老家务农？”白云蹙了蹙眉。

白云心里生别样的情绪来。“寄生虫”，那可是自己对温鹿鸣的羞辱之词，没想到他这一世倒是个骨气的。

白姜氏指了指温鹿鸣的方向，“你去鹿鸣那边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说着又召唤心砚随自己走。

“是因为……因为我在踏那日同你说了那些话你才决定要离开的吗？”

白云没想到母亲竟派了她这样的差事，只好悻悻然走向温鹿鸣。

想起踏那日，瀑布旁自己对温鹿鸣说的那番尖酸刻薄的话，白云生一丝愧悔的情绪。

“温公说当然不是。”

温鹿鸣的话令白云满怀困惑。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温鹿鸣笑：“白家毕竟是白小的家，不是温鹿鸣的家。因为鹿鸣，却让白小在自己的家中呆着都不得安适，那是鹿鸣的罪过。白小没有什么错，鹿鸣与白小之间没有缘法，是鹿鸣无福，怪不得白小，所以不白小同鹿鸣说过什么都和鹿鸣的决定没有任何关系，其实鹿鸣很谢白小能够开诚布公、坦诚相待，讨厌就是讨厌，喜就是喜，白小是个真情的人，不会人前一背后一，所以这一还是让鹿鸣欣赏的。”

日光正盛，温鹿鸣正将一些书翻开平放在书案上，好让光将滋长在纸张中，靠纸张和墨生存的虫晒死。

一时站着，沉默无言。

白云鬼使神差便松开握住披风带的手。沉默了许久，才开：“听说你要离开白家了？”

温鹿鸣的笑容净而清澈，倒叫白云很不是滋味。

挽留，温公也没有改变心意。最后，老爷只好说日晒书季，府内事务繁多，请他多留几日，帮忙晒书，等晒好了这些书，那时再辞行也不迟。温公这才答应多留几日。心砚去梅香坞跟随少爷学棋的时候，听少爷提起他正苦苦挽留温公呢，希望他能回心转意，继续留在白家，攻读课业，不要回老家务农。”

温鹿鸣没有停下手的话，云淡风轻了，“嗯。”

小厮们见白云突然现，都兴采烈地嚷起来。

站了一会，便让日光晒得鼻尖冒汗，白云便要去解披风的带，不料温鹿鸣却：“日的天气看起来和，却是乍还寒，小还是不要脱那披风，免得着凉。”

“小，听松塔说老爷在书香堂时还问过温公，执意离开白家是不是因为小你怠慢了他……”心砚有些怯怯地看着白云。

说话间，已下了游廊，芝阑馆的园。

“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白云温顺一笑。

白姜氏忙将手里的书给真娘，一边从怀里掏手绢拭额的汗，一边走到白云跟前来，“阿，你怎么也来了？”

白云却是不动声，只是问：“那温公是怎么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