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时刻，宗恪才能清晰准确地打击到秦涧的死，像已经决胜负之后，搜捕到仓皇逃窜的败军，然后再给上致命一击。宗恪愿意看他毒蛇一样的睛，里面缠绕着刻的怨毒，连他不稳定的呼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都像毒蛇丝丝吐芯。

自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宗恪却丝毫没有忏悔的念。

这家伙，改邪归正了？阮沅想，还是因为这次吃了大亏，胆变小了，再不敢去胡闹了？

他很乐于让秦涧亲看见躺在他边的萦玉，她的臂膀，散的发丝，以及肩小小的暗红齿痕……

那微笑，简直和鬼无异。

话说完，宗恪清清楚楚地看见，死一样的尖刺，瞬间穿透了这对背德的男女——或许从秦涧的观念来看，背德的是自己才对吧。

曾经他怀的皇后披散发，瑟瑟匍匐在他脚下，想求他放过秦涧，因为他潜皇还妄图行刺皇帝。可她不知怎么开，她不会求人，自小为公主，她还从来没有开求过谁……

第十六章

宗恪清楚，那些除秽的脏活、累活，并不能摧垮秦涧，无论何时，这个人总是能保持着他与生俱来的大家公品质，即便把他扔最卑微的场所，他也不会泯没于那些普通的内太监。

“你要走？”宗恪揪着她的发，提起她的脸，盯着那双睛，“要和他走？带着我的孩？！”

接下来一段时间，宗恪明显收敛了，他不再带女人回来，也不再夜不归宿，天一黑就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读书，甚至有的时候，还去厨房炒两个菜。

他连饮酒的量都有所减少。

宗恪却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他从咙里，发几声古怪的笑声。

而且宗恪对她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改变，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拒之于千里之外了，阮沅琢磨着，可能是因为这次自己帮了他。

他清楚，这事情若传宗恒的耳朵里，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无聊，宗恪也知自己是个无聊的家伙，他本来不喜这么细细碎碎的折磨他人，可是秦涧却不同。

虽然搬过来才两个多月，但阮沅却已经在心里把这儿当自己的第二家园。她甚至把自己养的几盆也搬过来了，原本空旷的台，现在已经被植们给占满了。就如之前阮沅承诺的那样，草现在全都由她负责。天气渐

“既然你们想在一起，那么，呆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宗恪微微一笑，洁白的牙齿，“也好，那就让他也留在这里吧。”

萦玉的牙齿咯咯相碰，恐惧让她说不话，她的脸扭曲了，因为她发觉自己说错了，她碰了那个最不能碰的机关。

他的妻，求他放走她，他怀的妻，求他放她和情人私奔……多么好笑！

到最后，萦玉从牙里迸几个字：“……放我们走，宗恪，求你。”

旁边萦玉那要飞匕首的光，反而令宗恪觉得无足轻重了。

他早就明白，自己从华胤那座殿里踏的每一步，都铺满了鲜血。宗恪想，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不可饶恕的，因为如果不这么，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恍如灰烬的残生。

他就是喜这样细细碎碎的折磨他，他就是要用这令人不齿的方式来摧毁他，连同打击边的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