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她只是甩甩发，也不回走汹涌人群。

从观众席里走来，她轻轻舒了气。

过了路，绕过街心公园，她刚刚踏上人行，脚步却停住了。

一直活在梦里。

……也许同那个尼奥一样，她也一直活在梦里。

电影非常好笑，约三五分钟就有笑，场内观众笑得前仰后合，间歇时，她往右边看，同一排不远，那人硕大的脑袋因为不时大笑摇晃不停。

在挤过一个脑袋硕大的胖边时，她的微微一歪，像是要倾倒，那胖赶扶住她。

“谈谈，可以么？”对面那男人开，他五官有西化，像肤的洋人。

宗恒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女”，他摇摇：“你一生意，我们的殓房就得加班，世，可否也替我想想？”

走电影院，她回看了看悬挂在影院墙上硕大的旧海报，那上面，着墨镜的黑大衣男一脸桀骜，正游走在现实与虚幻之中。

但是那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大笑声里，那是全片最爆笑的一段情节，她很清楚这一，电影公映之前，她看过映。

她知，次日，即使报纸不刊登，本地金界也会传这样一则消息，一位金掮客被刺杀在电影院里。

她没有从来的方向挤去，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挪动脚步。在这过程中，她不时轻声说着“对不起”，她的声音刻意放轻时很好听，柔和，有低哑，带着迷人的诚恳。因为是这样一个动人的女在不断赔小心，所以被打断视线的观众，没有谁表现不悦。

她看过这片，不知为何印象十分刻，她始终记得那个大块黑人说的那句台词：“到底如何定义真实？你一直活在梦里面，尼奥。”

他的脸，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又静静坐了差不多有大半个小时，等葛优一脸苦相开：“你带着老婆了城，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结果让麻匪给劫了……”时，事前定好的手机就响起来。她赶起向边的人说：“对不起。”

不过，人依然多到爆。

“女人”轻笑：“世？真是久违的好称呼，你怎么偏偏掉了‘前朝

在唧唧喳喳的低语声里，电影开始了。她不喜，因为她不喜喜剧，对英雄打倒了坏人这剧情也没兴趣，对她而言，这世上既没有值得兴的事儿，也没有所谓能拯救世界的“英雄”。

现在她不伪装嗓音了，于是貌的女面孔，发的竟是男人的声音。

这让她颇为激，甚至冲着对方微微笑了一下：“……对不起。”

对面的7－11店门闪烁霓虹下，有个人正倚墙等着她，看见她来，对方拿下在嘴里的烟。

灭门不是她的题材，她知什么是真正的灭门。

迟疑片刻，她的脚步又继续向前，一直走到店门，停下来。

她迟到了一两分钟，场内已经黑了，正片还没开始，正在放岁末预告片，是某个镜，一刀血痕溅在银幕上，像的溅在她上，她的脸颊微微搐。

她知他肯定会来，因为票是她送的，她知他早就说过想看。

一颗9mm的弹，正中他的眉心。

她微微叹气：“生意都这么难。宗法医，今天怎么提早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