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那是个不大的院落，院门外挂着一把铁锁，破损许久的木门下面，有最近新钉上的板，以防止里面的人从门下的隙钻来。凌铁一攀上墙，就看见那孩正坐在院墙角，睛盯着不远的缸。

依然没有回答，也没动。

知再用力他的胳膊就得断了，凌铁松开了手。

“你是宗恪？”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名字。

一个几乎要耗费一生的庞大计划，他打算投一切来完成这个计划：时间、力、今后的人生，也包括他自己的。成功了的话，他能复仇，能一雪前耻。

“吗要盯着缸？”凌铁突然问。

这孩并不是瞎更不是傻，凌铁知，因为他的神清楚定。那么，难他是个聋？

在凌铁看来，世间的孩也无非分几：贪烈的、叛逆不羁的、乖巧伶俐的，还有畏缩懒惰的。

凌铁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计划。

与其说表情麻木，不如说，这孩已经把所有的情都藏起来了，只剩了一张白纸。

事前，凌铁曾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脸上那些丑陋疤痕放声尖叫，因为几乎没有孩不怕他，然而，他没等到预料中的那声尖叫。

孩盯着缸的神，十分专注。

男孩的胳膊上，留下紫黑的指印。

但是没有。

这下凌铁来了好奇，他围着孩转了一圈，忽然伸手抓住了男孩的胳膊！

寻找本并不费事，凌铁在齐朝皇转了一两天，就找到了那个孩。

这是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脸上还带着鞭挞的旧伤，手背上的伤有化脓的迹象。他穿得并不华丽，看起来甚至疏于照顾，但他也不是下人的孩，他的脸上，没有安于从命的怯懦或自得，一般仆从的脸上，多少都会带儿那神情。

关于这孩，凌铁之前曾经过无数个设想，他曾想过他该如何说服这孩，凌铁自己也有过孩，虽然他的孩和女人早已不在人世，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小孩有一定程度的认识。

失败了的话，那也没什么，他早已走投无路，甚至连此刻的命都悬在线上，想办法活下来，是他下最迫切的事，他得找个稳妥的偷生办法。

那一年，对凌铁个人而言更为重要。

凌铁抓得很，他用了内力，想迫孩声，哪怕只是皱眉挣扎一下。

并不是所有的孩

到底，孩也没吭声，更没挪动一下目光。

无闻的边境蛮族，在三代君主的励图治之下，国势蒸蒸日上，以都城舜天为基，内修制度，外行侵伐，其实力駸駸然已能与大齐帝国相抗衡。持续了将近五十年的东收西降之后，这个生于帐篷死于背、终生浪在荒漠里、被中原蔑称为狄虏的民族，于当年统一了整个辽阔北方。

确认应该就是他，凌铁轻巧从墙落下来，走到那孩的边，尽有人接近，孩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睛都没抬一下。

被他抓着胳膊，男孩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缸，只是那双睛睁大了，他的嘴开始发白……

凌铁忽然在孩的耳畔大声击了一下掌，孩还是没动，连睛都没眨。

而这个庞大计划的起始，却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找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