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阮沅扑哧笑起来：“好惨”

酒楼里大概不常看见鹄邪人，其余的客人连同掌柜小二，一见来了这帮家伙，表情都变得十分不自然。那几个鹄邪人却满不在乎，挑了张好桌坐下，又声叫着要酒要菜。他们说的虽然也是官话，可发音不太准确，带着异地腔调。

“你笑什么啊？”阮沅好奇。

他们俩人小声说笑，为首的那个鹄邪人往他们这边看了一，阮沅抬起，不小心接到蔚蓝睛的冷冷目光，上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又怎么了？”

现在，亲看见这几个鹄邪人，阮沅就自动纠正了之前的认知：别说这几个都不是金发，就算是金发，长在这几位的脑袋后面，也相当吓人——有堆满横、坑坑洼洼的“金发男”么？

宗恪在旁边，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收了一些俘虏，因为是主动归降的，所以没有杀，最终就变成家养在府里。鹄邪人凶蛮善战，然而一了家，却会死心塌地效忠主人。京师的鹄邪人，总数目并不多，而且也都经过申报。宗恪采取的民族政策相当宽松，朝中甚至还有几个鹄邪官员。阮沅在里没机会见着，她只是听说，鹄邪王族是金发，这让阮沅不由遐想，脑里自动补充了好莱坞几个金发男的俊俏形象。

“没可能的嘛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明主？”那人哼了一声，“又不像旧齐那些没用的皇，闱里长大、一辈没见过刀枪，当今圣上不是容易被唬住的。听说，万岁爷十二岁的时候，就西征过蓟凉了。”

“可不是。”宗恪嘴上这么说，却是一脸不在乎的神，“看来，我那亲的表哥城啦。”

“客官要鱼虾么？”小二又问。

她正说着，却听见

阮沅听到这儿，一惊

“你十二岁就打过仗啊？”她小声问。

那边桌上，被鹄邪人暂时打断的闲聊又开始了，几个药材商谈起这次晋王人京，他们探讨的主题是：“万岁爷心里对晋王世的真实态度”。那个主讲的人持认为，虽然世有太后撑腰，但皇帝没可能像市井传言里的那样，真的对一个表亲心存畏惧。

“鹄邪人是西北边漠长大的，常年旱的地方，因为有银赫挡着，所以远离海洋。蓟凉地界只有少数湖泊。所以某些鹄邪人一辈都没吃过鱼。那官员就是，一闻那腥味，当场就吐来了。”宗恪忍笑，“可怜自己吐了一不说，还被参了一本，说他大不敬——这话说的，就好像人能控制自己的胃一样。”

“不要。”其中一个声气，“我们不要那腥臭的玩意儿只要猪羊”

“真厉害”阮沅叹服，“我十二岁还在上初一呢。”

虽然宗恪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阮沅知，事情绝没有字面上那么简单。

“这几个，来者不善啊。”她低声说。

“我想起，有一次里赐宴，百官都到场了，各珍馐摆了一桌。偏偏那个鹄邪官员面前摆着的是一盘清蒸鲥鱼。”

“也不是什么仗。”宗恪淡淡地说，“跟着我爹征，上过沙场，砍翻过几个小卒而已。”

小二不敢怠慢，上前恭敬伺候，问他们吃什么喝什么，为首的那个声音低沉，只说把最好的酒拿来，再拿好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