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下一个说这话的是谁么？”宗恪问。

“常嬷嬷总和我说，叫我别怕，有她在我边，一定会给我到吃的。可是她说了这话没多久，就被赶去了。后来我继位，想再找到她，才知她早就过世了。”

宗恪说到这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那时候，是太后和我说：恪儿，你别怕，有我在，咱们娘俩联手，怎么也不能让柴仕焱的狼野心得逞。”

“说这话的人，从没有一个可以在我边留下来。”宗恪转过脸，对着阮沅，“所以我真怕再听见。说了这话的人，到最后不是见不着了，就是变得让我不认识——阮沅，你也会这样么？会么？”

“……”

“你表呗。”宗恪笑，“常嬷嬷被赶走以后，偷东西给我吃的人也成了她，萦玉总是悄悄把好吃的糕藏在袖里，然后跑来找我，她跑得又急，又怕糕掉来，所以等到我手里，都被压得扁扁的了，不过我还是吃得很开心。后来她带我来玩，在这苑里跑，我很害怕，怕被人看见了会挨打，以前我就被打过的。她就说，怕什么？我是公主，我会保护你的。”

“我不会的。”阮沅决地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是认真的，我也能把控自己的人生。我答应过要一直陪着你，就不会跑到你见不着的地方，更不会变得让你不认识。”

夜那么静，空气里

难怪宗恪怎么都不肯对太后什么，哪怕太后现在对他这么不留情。阮沅想，为什么当初那样的支持，现在却会变成这样的加害呢？……

他的声音，问到最后竟有发抖。

“后来，等我从华胤回去，回到舜天，继承了我父亲的皇位，顾命大臣们虎视眈眈盯着，尤其是柴仕焱。你没见过他，他的个好大，又壮，看起来就像一猛虎。那时候，我每天早晨坐在御座上，能明显觉到底下的杀气，一阵阵抑制不住扑面而来。我常常想，搞不好明天他们就得了。”

她松开他，愕然，“你是说……太后？”

脆夜里去偷东西给我吃。”

阮沅不声，她靠在宗恪肩，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宗恪这最后一段话，让阮沅大大的惊讶了。

“我这一辈，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跑来保护我，而且总是女。”宗恪微微扬起脸来，笑，“我以为我人品差，这好运差不多该结束了，谁想现在，又冒一个你来。”

阮沅一时不由泪潸潸。

“我还记得，她偷来的很的馒，真好吃啊。”

阮沅一声不，她不敢声，只能静静等着宗恪说下去。

陪在宗恪边，阮沅很少听他提从前，今天却不知为何，他说起过去却不停。

“谁啊？”阮沅哑声，又用袖蹭了蹭睛。

“我才不会像她们那样”阮沅用袖了泪，她的鼻了，说话瓮声瓮气的，“我说话算数的，我答应过的，要东西给你吃，给你补衣服。”

“没想到吧？”宗恪笑了笑，“当时她那句话真像心剂，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初听见她说那句话时，心里的受。”

“但是后来，她来得就少了，因为她认识了秦涧。”宗恪微微一笑，“她说她这阵不能来陪我了，因为她的‘涧哥哥’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