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兆。

昏黄的烛光，朦朦胧胧落在崔玖洁白的脚踝边，她歪着tou坐在椅子里，枕着自己的手肘，好像睡着了。

但是阮沅知dao，她没可能睡着。

“父亲去世得非常突然，之后两年，我的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完全沉浸在痛苦里，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仅有的一点jing1力，也全都用在学习门主的职责上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存在。”崔玖说着，慢慢抬起tou来，“她就在我shen边，无声无息生活了两年。到了第三年，发生了一件事情，我父亲留下的那匹ma死了。”

“ma？”

崔玖点了点tou：“一匹黑ma，跟随了我父亲很多年，从它是小ma驹的时候就来了我们家，这匹maxing情温顺，特别招人疼。多年来，它始终是我父亲最心爱的坐骑，也是父亲留下的遗wu里，最让我珍视的一样。ma早就生了病，也太老了。父亲过世前就说了好几次，他说墨团儿老了，该歇着了，别让它再辛苦了，咱们就养着它，让老宝贝儿每天啃啃鲜苹果，到chu1遛遛也就行了。”

少女说到这儿，像是有些承受不住似的，脆弱不堪地弯下腰去，用手撑着额tou。

“墨团儿死了，就好像又提醒了我一次，父亲不在了。我抱着它哭得昏天黑地，谁也劝不住。我母亲实在看不过去，就过来劝我了。”

“劝你？”

崔玖直起shen来，摊下手，点了点tou：“父亲过世，她一滴yan泪都没落，只埋怨护卫的那个卫氏高手不当心，又埋怨我父亲chu行不慎，因为他是行医中遭了歹人毒计。那时候她说这些废话，我还没放在心上，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只当什么都没听见。谁知如今ma死了，她又过来说这些让人发疯的废话，她说，不就是一匹ma么？这匹死了，明天再去买一匹就好了呀，家里又不是没钱。母亲问我，是不是因为当初买这匹mahua了太多钱，又养了这么多年，我hua了太多心血，才哭个不停？那如果我实在觉得亏，可以把死ma剥pi卖掉，就那一shen好pimao，肯定可以卖两个钱……”

“天哪”

崔玖尖瘦的下ba颏微扬起来，苍白婉丽的脸庞上，liulou说不chu的苦痛和凄惨。

少女被剧烈的忧愁折磨着，在暗chu1，却折she1chu金百合一样璀璨动情的光彩。

“她没有gan情了，阮尚仪，我母亲已经是个毫无情gan的怪wu了，她理解不了实wu之外的事。世间一切对她而言，都成了无差别的东西：我，我父亲，还有他的ma……你知dao最可悲的是什么？她弄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人死了，大家哭，那是因为死的是崔氏门主，地位很高，这她懂，这是‘规矩’。可为什么ma死了也要哭呢？族规她背得最熟，里面可没有关于‘ma匹死亡就得哭’的说法，而且不仅我哭，我的丫鬟、ru母，还有叔叔们，都跟着落泪——一匹ma而已她想不通，越想越苦恼，母亲拼命想弄明白我哭的原因，可她怎么都弄不明白。”

现在，阮沅彻底明白七魄消失是怎么回事了，她甚至怀疑，崔玖的父亲其实是死于心碎，这男人yan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宝翠，他曾经温存动人的宝姑娘，变成了一口毫无回音的黑seshen渊。

“到这zhong时候，我再也无法忍受了。那时候我zuo门主也有一段时间了，我和诸位长老商量，让母亲搬chu我和父亲曾经的住chu1，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