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请命，于是你就顺杆儿爬，散了她的七魄？你就把人这么不当回事？你有没有想过她也是个活人你凭什么散去她的七魄？为什么要这样害她你还是不是人啊”

宗恒从怀中掏书信来：“就在臣手中。”

宗恒松开手，停着，半晌，才鼓足勇气：“昨日，阮尚仪的七魄已散。”

屋里，毫无声响。

“哗啦”一下，帐竟然被宗恪扯裂了

宗恪停下来，他的语气里充满诧异

宗恪一怔，迅速坐直：“信呢？”

宗恪睛看不见，连摸带爬想要下床来，手一没抓稳当，差摔着。

良久，他才听见宗恪的声音：“……赵王，见朕之前，你是不是已经立了遗嘱？”

“可是下情况急，泉他们的七魄又不合适，阮尚仪决请命，是以臣……”

宗恪平静的说：“你要忠臣的榜样，那是你的事，朕不拦着你。至于朕自己的事，就不劳赵王你费心了。”

其余人等，一早就吓得躲去了，只有宗恒跪在那儿，屏声静气，也不敢抬的听着，听着上方，传来宗恪沉重急促的呼声。

他的声音如同刀锉斧凿，又，又难听。

宗恪瞪着虚空，一动不动。过了好久，他才轻声：“念吧。”

宗恒赶扶住他

宗恪一怔，扬起脸，轻声问：“……什么？”

这是他最为恐惧的惩罚，比杀死他更恐惧：因为他大胆了这件违背圣意的事，他的儿，终生丧失自由，他年幼的女儿，将不得不忍受寒冷和待，在暗黑无边的宗人府里，度过余生……

“嗯，你们把好事儿绝，只留了这个坑，着朕来，是这么回事么？”

“念在你这些年为大延尽忠的份上，朕赐你全尸。”宗恪淡淡地说，“至于宗琰，取消世封号，削其宗籍，贬为庶人，永行禁锢；即刻起，宗玥迁赵王府，送回舜天宗人府教养。”

宗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阮沅的信并不长，信中把她为什么要实施散魄术的原

宗恒伏在地上，不敢抬，他忍着声音里的颤抖：“……即便陛下要惩罚臣，也请允许崔门主给陛下治疗之后，再下旨。”

“怎么？你舍不得了？”他睁大睛，充满好奇地看着面前跪着的男人，就像他真看得见一样，“啧啧，你也有舍不得的时候？你知怜惜你那位绝代风华的妻，你给阮沅散去魂魄时，有没有一分怜悯？”

“至于你那位名冠京华的夫人，朕也给她找了个好去：既然她那么貌，就别浪费了，教坊司那地方很不错……”

泉呢？来人”

宗恒忍耐良久，才又：“陛下，臣这儿有阮尚仪一封书信，她说，等她的魂魄散去，再将此信与陛下知。”

冷汗，顺着宗恒的额慢慢淌下来。他不敢声，只是把伏得更低，额贴在冰冷砖面上。

宗恒终于挣扎着开：“……陛下”

宗恪很少在他面前称“朕”，更少称他“赵王”，他都是直呼其名的。然而此刻，宗恪改了。

“陛下阮沅的魂魄已经散了，如果陛下不肯接受治疗，那她的牺牲就是白费了”

“陛下，昨日……阮尚仪的七魄已被取。”

宗恒只觉得通麻痹，几乎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