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滞。

那一星红光渐渐燃尽，到了他的手。

她的手架在他胳膊上，力气很大。

像是刚从梦境里被惊醒的人，薛定大梦初醒般看着地上的烟、烟灰，苦笑两声，扶着床，慢慢蹲下去，艰难地伸手去捡。

前，低看着窗外细密的大雨，手里握着一支到一半的烟。

祝清晨却又了一，猛地扔了烟，一手圈住他的脖，踮脚

他以为她走了。

她的手里还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隐约可见里面的牙膏牙刷，俱是生活用品。

是不是已经回家了？

短短二十分钟里，他像是随风飘走的气球，没有着落，上上下下。

也是在这一刻，门外的人推门而，疾步走来。

可那不是她的家，如果她要离开他，依照她那风风火火的，约莫明日就会买机票飞走。

隔着镜，她与他视线汇。

心瞬间停滞。

一衣服也淋得半透明，衣都快显来。

可那女人竟然又回来了。

到她也不回离去时，他才发觉这短短一年来，自己活过一次，如今又死了一次。

整整一年，那个女人从未掩饰过对他的好，像是一团烈火闯他的人生，他逃也好，推拒也罢，她仿佛不懂什么是退缩。

窗外的雨势太大，薛定竟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

那一星半红光，让她想起初遇那日，他站在巷里，神态安详烟的模样。

活在她从火光里开着小破车冲向草堆的那一刻，死在她一言不发决然离开的那一秒。

而当他一站直了，她便松了手，仿佛多一秒都不想碰他。

后来依稀听见窗外下雨了，他挣扎着爬起来看。

可是二十分钟前，她忽然间熄灭了火焰，扭就走，一个字都没有说。

薛定几乎回忆不起她离开的这二十分钟里，他是如何过来的。

直到那双漉漉的运动鞋现在前，女人先他一步蹲下去，捡起了那截烟，顺便把他拎了起来。

薛定的视线落在祝清晨上，嘴微微张着，一个字都没说来。

她捡起那截烟，从床拿过他的打火机，重新燃，凑到嘴边，一，吐一个模模糊糊的烟圈。

而这一刻，祝清晨沉默地站在玻璃窗后，看见薛定握着烟，忘了，就只怔怔盯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她的发透了，就这么粘在脸上。

他猛然间一手，烟落地。

从以列到沧县，从这燥的日到那遥远的寒冬，从苏州河里晃晃悠悠的乌篷船，到凛冽雪地里悄然化的雪人，从那九死一生的戈兰地，到与她辗转缠绵的小屋，他忽然间惊觉，原来他与她已经走过了这么多难忘的时刻。

他像是忽然间被人走思维，了无生气坐在那里，理智成了一团稀泥。

他竟不知她也会烟。

他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她会淋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