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宾客是男女双方的家人，后排是朋友同事，程也的视线一排排扫过去，几乎是条件反般捕捉到一张面孔。他形，在一群人中异常突，端臂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过来。间隔太远，光在前覆上一层朦胧的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看向自己。

胡远比赵静小两岁，和程也读过一个中，两人并不算陌生。

烟灰礼服长到脚腕，从台上下来十分不便，程也穿着六公分的跟鞋，轻提裙摆两侧小心翼翼走下来。

记忆如般涌来令人猝不及防，程也心里波动烈，不愿再多想。她早已忘记发生过的事，从囹圄里走来开始新的生活，今天陡然遇见，再想起陆洵之这个人时，除了恨和他给过的疼痛，似乎什么都想不起了。

六月的海南暑气蒸腾，程也怕，此时觉前发，汗珠顺着后脖颈礼服，过脊椎，肤上灼烧烈，仿佛裂一条条纹路的大地。

仪式在上午开始，酒店用心地帮忙布置了场地，以白为主调，两侧扎满了气球，尽是致大的墙，来来往往的宾客在谈着，氛围烈。天空蓝得如同一面镜，照着草地上的每一个人。

赵静和她男朋友胡远算得上青梅竹，家里熟识，两个人在中短暂谈过恋，后来由于异地又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而断了联系，直到这几年兜兜转转才又遇见。

仪式很快结束，赵静和胡远一起下来招待宾客，看她不舒服，便问是不是中暑了，需不需要休息。

当年最后一次见到陆洵之时，他刚十分艰难地从警校毕业，通过联考留在余市警察。胡远今年三十岁，和陆洵之同龄，同样是警察。两个人的关系几乎一目了然。

旁站着另一位伴娘，问：你没事吧？

递完戒指，程也的工作几乎就结束了。

程也脸上冷得面无表情，不肯先挪开视线，只有自己知思绪在一刹那是怎样翻涌。

开文大吉！不确定雷，看得开心就好。

太太大了，又带她回到几年前的炎夏，那时她也是焦灼地疼痛着、翻来覆去着。

程也形摇晃一下。

亲朋好友已经离座，纷纷围上来或者在餐台边取餐。程也视线环绕四周然后落空，没再看到那个男人。

镜前任化妆师在她脸上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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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在一旁一会儿夸她肤好，一会儿夸她睫长，然而程也从屋开始就变得游离起来，很难分散注意力去应和对方，整个人散发着冷淡。

宾客皆落座，音乐响起，赵静由父亲牵着手给几步之外的男人，司仪照事先安排游刃有余地推程，从说誓言、换戒指再到亲吻，新郎新娘里都有泪光，台下众人也被动着。

程也想迅速离开这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可能缺觉。

程也扯一个笑，脸并不好：没事。

但她知那一定就是他。

赵静也有些担心，劝她先回酒店楼上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