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凌屏息一瞬，再呼气时，小心翼翼。

颜凌：“后悔甚么？”

哪有人会提这要求的？若是想死，竟还要心之人将自己杀了，竟不去默默地找个无人之所自我了断，这要求也忒奇怪了些，究竟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杀她的那人呢？

颜凌沉默半晌，却还是摇：“我不想拜托神族，他们面上客客气气的，心中想的可都是忒清忒了不起的话，一个个觉着自己比族上百倍，我就不他们这虚伪劲儿。”

墓前人脚边倒着好些酒坛，想来已不是在此坐了一会儿了。

“我时常梦见她，这样些年，我从未去鬼界看她一次，我怕见到她……怕瞧见她的神，怕听她说些什么，若她死后才后悔，我大约也要悔死了。”鹤琴缓缓气，苦笑一声，将泪了：“所以我宁愿这世上已完全没有她了，我不必想那样多，只需将琴抱些，就好似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鹤琴沉默许久，风又将竹林得飒飒，他声音在这叶片缠声中显得略空灵：“是纯涟，让我将她杀了的。”

颜凌摇，神略苦恼：“没找到，且梦纨的邪气又发作了一次，此次是真的狠，将一座下城给屠了。”

只有她的。

“没事啊，闲着过来瞧瞧你。”

其实这时候，颜凌很想问一句，为何纯涟要叫他将自己杀了。

墓边还放着鹤琴的折天琴歌愿，如此一来，倒能和墓中的合为一，便不是一半了。

鹤琴饮酒的动作顿了顿，答：“就是个寻常日。”

“你这一说，看来情况的确是有些急。但我觉得，若界没有解决的办法，去神界亦不是不行的，应有方法能够不动用他们的神力而排邪气，譬如找些材料制药炼丹一类。你有神界友人，为何不请？是因顾及面？族非万能，有些无法办到的事情倒也不必逞能。”

鹤琴两锋利的眉皱了皱，微光中竟是两行泪来。

“那你一人在这儿饮酒醉？”

鹤琴笑：“那你可要自己想办法了。”

无名域下着的雨，终是随着风带着气到了折谷，中途已被耗了不少，这会儿只能化作绵绵小雨飘下来，轻柔抚着万，如细绒。

“原是这般。”他小饮一，苦笑：“让你看见我这模样，忽有些不好意思。”又说：“你那件事可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甚么意思？”颜凌听得有些疑惑，他从前并未打听过鹤琴与纯涟间的任何事，因他觉着旁人的私事不能擅自打听，旁人想说了他便听着，不耻笑，不惊讶，听着就好。而旁人不想说，他亦不能去问。

“再弱的，上有了邪气也是一样狂暴。邪气这东西……能够激发心中藏得最的念，她的碰巧是杀罢了。”

“后悔听了她的话，不然此时她尚活着。”

颜凌又思索了会儿，还是过去了，只是快接近的时候清了声嗓，轻声说：“今儿甚么日？”

“我没醉。”他轻笑一声，却个悲切的神：“不过弹琴时想到当年，有些……后悔。”

“那

鹤琴惊讶：“不是说这位姬的力量很弱？”

但这会儿鹤琴正在回想往事而无法自，他也不好相问。

良久，待鹤琴冷静下来，忽问：“颜凌你……过来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