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闹鐘，凌晨两。

「这里。」妈几乎是以跑百米的速度衝过去。

「要小心喔……」

爸妈同时错愕地回过，「你怎么醒了？」

「骗人、骗人！哥明明说过他会小心的。」我使力地摇着。

「没问题的。」

半梦半醒间，电话铃声响，寂静的夜里格外骇人，也划破了程家仅剩不多的安寧。

「拜託，你们一定要救回我儿。」

「哥？！」

只是帮哥说个谎，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不安？

「先别告诉她，我们快门。」

「凯、凯翔他……」静下自己的情绪，妈缓缓，「凯翔他偷跑去夜店，结果酒后跟人发生角，被打伤送到医院去了。」

「打架？走，我们快去医院。」爸拿了车钥匙就往门走去。

假的，这只是场噩梦对吧？快醒醒啊！程若雨。

虽然嘴上总是唾弃着哥，但其实爸还是很他的，妈就更不用说了。

「别担心，哥以后也带你去夜店玩玩，很好玩的。」

哥，死掉了？

「要去夜店跟朋友庆祝我的生日啊！记得准备好生日礼，哥我是很期待的。还有──别把窗锁起来，这样我会回不了家。」他的里充斥着藏不住的兴奋。

「哥……」我轻唤。

谢谢你，罗燕琳。

跟着爸妈走到哥的边，医生拉开白布。

「好吧。穿件外，要门了。」

「好……」

「程凯翔的家属。」一名年轻医生走了急诊室。

「……」

只是房间给自己倒杯，却惊见一人影从窗台一跃而下。

小偷？

我相信我也是很哥的，可是我却一滴泪也掉不下来，反而是冷静地看着为哥奔波的爸妈，愣愣地说不话。

我？

不知名的焦虑油然而生，心中的忐忑无法散去，彻夜辗转难眠。

「怎、怎么会这么严重？」妈捂住嘴，完全无法相信。

「请让我们去看我儿最后一面。」妈哽咽地要求医生。

约莫十分鐘的车程，虽然能跟来是很兴，但目的地毕竟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一路上，除了广播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

「哥你起来啊。」我急了。

「这个……」看到家属如此心切，医生有些为难，「程先生的脑受到的大力重击，有严重的颅内血。手脚分骨折、有大量的伤，肋骨也断了三。」

我低着，思忖着到底该不该告诉爸妈我知哥去夜店的事情。

能够珍惜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光，还剩下多少呢？

「我也要去。」我下意识地衝了房间，糟了。

「哥──？」

不行！

走了急诊室，妈焦急的询问哥在哪里，搞了好大半天才说清楚哥的名字。

我衝了过去，打开窗──

「什么──程凯翔人在夜店？好，我知了，我现在就赶去医院。」

「爸你快叫哥起床啊！他怎么不理我？」我哭了。

没歷经过天人永隔的我，在听到哥离开以后，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他低下，遗憾，「可能要请家属签同意书了。」

吞下，我战战兢兢，「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爸从房间里走了来，见妈脸苍白，赶上前关心，「怎么了？」

快醒醒啊……

而爸坐在家属等候区低着痛苦沉思，刚才有个护士告诉他哥的状况，似乎是不太乐观。

上，毫不客气，「乾。」

「这……」我面有难。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气音。

我打开房门，一细，安静地看着客厅的动静。

「好，我们会的，我们一向都是尽全力去救病患的。」一名护士安抚着差下跪的妈。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来？

「谢啦。」

爸的眉锁，妈闭上睛不敢看。

「若雨，别喊了。他不会再起来了。」

「等等，若雨怎么办？」妈拉住了爸。

「好，谢谢爸。」我漾开笑容。

「嘘──」他吓得回，赶把手指比在嘴上，示意我安静。

哥的表情痛苦，残破不堪，脸上还有凝固的血渍。

「程凯翔……他刚刚送手术室急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