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吃笑，亦仰喝尽。

我回手，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十分江湖气地对他举杯：我了，你随意。

旁人呼沉沉，此刻应该陷醉梦，而我，一夜无眠。

支起的窗外，冷空气扑来，散酒意，反倒有些凉，我觉得这个故事太绝望，愈发往他怀里缩。

指腹挲着漉的瓶，他答：西西弗。

肯定句。

家在哪儿？

大约想把我这张胡说八的嘴封死，所以他我时，很用力，津渡来渡去，皆是酒香。

他的诞生以及所作所为了怒诸神，诸神为了惩罚他，便要求他把一块石推上山，而由于那石太重了，每每未上山就又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这件事。

看来的确与最近打压宋氏的方案有关。

我拍拍他的手背：我去块巾给你脸。

兴起，我又嘴对嘴喂了他好几酒，缠绵，齿间，不忘唤我的名。

门一关上，我就完全清醒了，从外面锁住门的时候，手都在抖。

星星别走走了就天就黑了

对对有星星的地方就是家

我天真地想。

等忙完一切，关了灯退来，我还有不真实的觉，就这样？这么简单？看来他还是很吃我这一的。

酒馆，榻榻米，横推门，一樽清酒，果真又甜又涩，我哈一声，兄长在桌对面看着我笑，白皙的脸有些泛红。

我问他这酒叫什么。

醉得不清了，却也算个乖孩，不撒酒疯，卧在床上就死死盯着我看，看得我背后发凉，一起，他就握住我的手腕，眸发亮。

这才一杯。

文件就压在最底层，电脑也没有关，重要档案也没设二级密码，我拍了几张发过去，宋抑秒回你拿到了。

起先是轻笑，后来居然放声大笑，我从没见过，惊得那朦胧酒意都没了，窜起。

简直轻而易举。

他还是不放。

只好低吻了吻他的嘴角，这才乖乖松开手，眯睡。

那岂不是一辈都在原地打转，永远没有希望。我问。

希希

几杯下肚，兄长已然不胜酒力，面泛红，神发虚，撑着和我说几句话，也是不对嘴。

书房门大开，临时别墅没有摄像，资料文件柔顺地摊在我面前，任我采撷。

所以这酒叫西西弗，清醒的迷醉。

我也有几分飘飘然，说来的话都不堪听：要我说，西西弗不就是屎壳郎吗！他得学习屎壳郎劳动的神，别天天怨天尤人，你说是不是？

兄长是知家的贵公，没听过这样鄙的话，一时也愣住了，随后笑起来。

兄长的面孔倒悬，微微笑着：是啊，希望与自由都太昂贵。人类用酒麻痹自己，但也逃不脱现实。

我带你去。

夜里飘雪，哪有什么星星。

在他前摆摆手，一时不察，被他捉住，亲了亲指尖，他说：你大哥我酒量再差，也不至于一杯倒。

回家吧。

他一笑吧，鼻尖的黑痣就一颤一颤，像天边星，笑够了，就低来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