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乐意了，好说歹说哄他到床上，他抱住我的腰，我索躺下来陪他一块儿睡，他又问了令他执着一生的问题：你会永远永远陪在我边的，对吗？

光线不明中，我见到他左脸颊有掌痕迹，他脸不红心不：撞树上了。

大哥？

，并且拜托助理务必帮我拖住他。

中秋无论如何是要陪阿森的，在去往周宅的路上，我就在盘算如何脱，餐桌上气氛不算洽，我只当是最近份的事闹得不开心，结果快走时，周先生将兄长一人喊去书房。

他又摸了摸我的脸：那些东西他们要给他们就是，我不想你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我自然是开心的，面上装作依依不舍，下一秒就开车向阿森家。

我，我。

于愧疚，第二天我为他煮了碗面，看着他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我不断告诫自己，随病情好转，前大雾散去，明白他病中对我的照顾，我对他的依赖，不过是虚妄，我与他从不是一路人。

兄长拍拍我的手：回家吧，不用等我，今夜我大概不回去了。

我了。

我觉得好笑：养你就得去工作

结果并不是，他命我抬，一定要听我的答案。

手机关机，我给阿森煮了长寿面，了草莓糕，近凌晨，许愿的时候，夜空忽绽放千树万树烟，好似谁人心间的一场雨，经久不息。

不用担心，是那个蠢货给你煮面时走神了，他时常这样，他说，不过我好像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差那段时间，那群老东西一直针对我，要瓜分我的份，我竟然一没在意，我想的是远在B市的你晚上一个人睡觉怕不怕。

一下下抚摸他的背脊，那样大的躯宛如淋雨小狗般，在我怀中一一，他用可怜的泪看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要是我就得养我。

我不敢许诺以后，不然一定要说等我们结婚了，就将阿姨接来。

我心下一惊，倏地，那张温柔到有些哀戚的面容变了，哭成一团，控诉我近日来的冷淡：你情愿选择工作，也不愿意陪我过生日，你不我了！

阿姨一定也在看着月亮想你。

我急忙捉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兄长微笑着说没事，我匆匆找来药箱，他坐在座椅上，受伤的手垂在膝盖，我蹲下，握住，轻轻为他上药。

阿森了一桌菜等我，我在周家没有吃什么，这会将菜席卷一空，拍拍鼓鼓的肚，他揶揄我待会儿要走不动了，我倒在他上：那就睡你家，不走了。

我过分心虚，勉一笑后匆匆低下，他在担忧我的那段时间，我不仅从心底厌恶他的存在，甚至一心想他去死，我怎么敢再看他的。

四目相对，忽然他的另一只手抚上我抬起的脸颊，你担心我？

见面已坨，他可惜地啊了一声，格开我伸的手，将面端走，这样我便看见他手背的伤，红着，很是严重的样。

于是谎话信手拈来：当然想啦，夜里噩梦哭着醒来，你不在我边，我恨不得立去找你，可我不敢打扰你，连电话也没打几个。可你知的，我离不开你。

挑破泡的时候，我习惯问了句疼吗，事实上是废话一句，因为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始终笑着看向我。

一时间，二人再无话。

如此我才知，看似平静无波的海面，底下早已波涛汹涌，我与阿森的小筏不知还能安然多久。

兄长吻住我：从前我不明白什么是，但希希，遇见你以后，我逐渐明白过来，是能被人定地选择，你说你离不开我，殊不知我也离不开你了。

我沉思片刻，刚要回答，就见他已经睡着，长长的睫挂着泪珠，角鼻哭得红通通，惹人怜。

他笑了笑没说话。

他微笑的弧度大了些，似乎听见我肯定的答案令他开心起来。

醒了？他过来给我一个早安吻。

月亮又大又圆，我问他想不想远在桃镇的阿姨，他愣怔半晌才说想。

嗯，睡吧。

虽然兄长说今夜不回来，但我还是回了家，果不其然，到了凌晨，床榻一陷，我睡眠浅，一下就被怀抱惊醒。

我被说得哑无言。

翌日一大早，他就起床了，背对着我穿衣，肩宽腰窄，肌随动作起伏。

回到家，已是午夜，长桌前仍有人在等我，是兄长，他微微一笑：你回来啦。

希希，你呢，有没有想起过我？他问得很轻，轻到似乎给他给我留有余地，他可以当没问，我可以当没听见。

我僵住，不敢看他，他比周朗聪明多了，我怕他一看穿我的幼稚谎言，但他没有，他接过我亡羊补牢般随手买的糕，端上一碗已经坨掉的长寿面，对我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