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是位好官！阿公不该如此嘲笑他！”

方孝ting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扶植的这位殿下，约莫过了几个眨yan的功夫，他突然笑了。

“殿下本xing果然是仁善啊，是不是觉得这李源之死和您也有些关系，所以心中愧疚？”

“不是，我只是觉得，人都已经死了，还在背后妄加评议……”

刘祁担心方孝ting认为他太过ruan弱，有些慌luan地解释着。

“就算您认为愧疚，那也没什么……”方孝ting脸上louchu平静地笑容。“每一位殿下登上那个位子之前，都有过这样那样的迷茫。满朝文武，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老臣这样铁石心chang的，便也有李源那般宁为玉碎之人，殿下若是心有大志，迟早都要面对这些。”

刘祁微微放下了心来。

“老臣任着吏bu尚书这么多年，是因为老臣才能有限所以不能升官吗？不是的，正是因为陛下知dao没有人比臣更胜任这个位置，所以老臣拖着古稀之躯，依旧在为国效力。这世上gen本就没有什么没用之人，端看你怎么用他，放在什么位置上，能用作什么事……”

方孝ting抓住每一个机会教导刘祁。

“您看我在嘲弄李源，心中有些不平，站在您的位置，我自然能理解您的想法，但老臣确实并不认为他这样的人真的能改变什么……”

他顿了顿，木然地说dao：“若真是一意孤行的昏君，一tou撞死在堂上也不能改变什么，死了就是白死，反倒让世上少了一位敢于直言的义人；若是经臣子一撞而幡然悔悟的明君，那他即使不撞也能找到其他直谏的法子，一死只能凭白陷君王于不义，原本可以两全其mei之事，偏偏弄了个玉碎昆岗。”

“老臣这一辈子，因着任职吏bu，见过形形□□的人，有不少颇有名声的‘贤士’一生所求，竟无非是能‘轰轰烈烈’一死。殊不知求着轰烈去死的人，都是不敢隐忍着为了目的而生的懦夫罢了！”

刘祁瞠目结she2，不敢妄言，只能傻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位jing1神依旧矍铄的老人。

“死何其容易，难的是生！你问老臣为何嘲弄李源？”老人嘴角又louchu一抹讥笑：“因为老臣明白他心中想什么，才能因势利导，让他求仁得仁。你倒李源真的是怒极而撞？非也，他有志不知该如何伸张，这一幕恐怕在心中已经反复chu现过无数回了，也许在他死谏前的每一抬手，每一投足，那长袖一抖、整理衣冠，甚至欣然怒骂，都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无数次，才能如此让人震撼，如此让人嗟叹！”

老人言之凿凿，少年五味杂陈，静室里陡然一片沉寂，就如同有什么凝重的东西混着在空气之中，让人gen本无法透过气来。

刘祁隐约摸到了那“为君之dao”的一丝影子，可那影子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仿佛已经看见无数枯骨铺成了那条dao路，而那条dao路上，是无数甘愿赴死、ma革裹尸的“烈士”们……

君纲臣纲，当年创立chu这一tao规则的先贤，究竟有多么可怕！

“所以殿下，您会不安，是因为这件事完全chu乎您的意料之外，又超chu了您的掌控之外。其实对于老臣来说，那也是意外，不是老臣迅速了抓住了可以利用的时机罢了。陛下那一瞬间就明白了我们想zuo什么，可是也无可奈何，因为李源冒死直谏之事，正是他无法妥协却又不得不直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