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八年，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只是很冷漠地看着她，不停地重复：程挽月，我恨你。

程挽月早睡早起，她联系周恒的时候也才八半，找到周恒拿钥匙去他家还不到十。他说合租室友在家睡觉，他住左边的房间，程挽月看卧室房门开着，就换了鞋去。

许久，许久。

连续三天都是程延清给她开的门，周五晚上程延清加班，她站在门外把手提包里里外外翻了几遍才发现钥匙丢了。

她同样也想过很多开场白，比如：

程挽月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命运，她想过很多和卿杭见面的场景：在咖啡馆隔着玻璃窗尴尬或惊讶地对视；在路迎面相撞，猝不及防；或者在商场的电动扶梯，他往下，她往上，错时匆匆一瞥，事后很久还在回想是不是认错了人。这个世界上相像的人有太多了，偶尔走在街上都能在陌生人上看到熟悉的背影。

都说在临死之前，脑海里最后现的人是自己最想见的人。她没死，但有一天夜也就只差那么一，对她来说就像考结束那天睡得昏天黑地一样，怎么都醒不过来。

如果在以前，他被她这样调戏，不仅会脸红，连脖都是红的，还要作镇定义正言辞地教训她男女有别，她一个女孩怎么能问男生浴巾里面穿没穿。

程挽月正准备问周恒，后响起了脚步声，她以为自己刚才开门的动静太大把周恒室友吵醒了，回时闻到了空气飘散着的沐浴的香味，很淡。

像是有人突然拨动了钟表的指针，短暂静止的世界重新回到正常轨，空气在动，粉尘微粒在光里漂浮，汽在蒸发，外面各各样的声音同时钻了耳蜗。

程挽月恍惚地看着同样愣在洗手间门的卿杭，他站在影里，五官廓很模糊，就像梦里想看却又看不清的模样。

梦里他没有问她疼不疼，也没有说想她。

你里面穿了吗？

卿杭，你过得好吗？

这么多年，她其实只梦到过他一次，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那个觉你的浴巾要松了。

卿杭如梦初醒，转了浴室。

是青柠香。

哇！你都已经是医生了，真厉害！

这间卧室在面，客厅的窗朝，米白的窗帘很薄，光被细纱过滤之后柔柔地落客厅，光笼罩，茶几周围很明亮，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些暗淡，丁达尔效应让那束光多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把这间不算大的屋隔成了两个空间。

行行行，我知了，周恒挂断电话，立给程挽月回微信。

一起上了租车，先送孟琪回家，车在路边停下，孟琪下车后他顺势坐到了后座。

刚才他连脸都没有变一下，仿佛被她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在想，如果他是着来的，会不会也像刚才那么淡定。

卿杭刚下夜班洗漱完吃东西就要休息了，他睡眠不好，被吵醒后很难睡，周恒就让程挽月先去医院找他拿家里的钥匙。

卿杭刚洗完澡，就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程挽月的目光跟着一滴从他结落的滴慢慢往下，滴隐没在浴巾里，她也就只能看到这儿了。

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发竟然还这么茂盛等等等等。

没钥匙很不方便，她短时间又找不到能钥匙的地方，就想着找周恒问问是不是那天吃饭的时候落在他家了。

卿杭说，是有一串钥匙，我以为是你表的，放在你房间桌上了。

真是太巧了，好久不见呀。

他凭什么恨她？

她的钥匙上挂着一个红的铃铛，颜很显。

他人很幽默，也会找话题聊，程挽月不讨厌他，到家后给他发微信说了声谢谢。

周恒说就放在桌上啊，怎么没有？

如果程挽月没有开说话，卿杭甚至要错以为时间可能会停在这里。

周恒不是在家里打扫卫生整理桌的人，他当然不知，看到程挽月的消息后就打电话问卿杭。

她只是找自己的钥匙，无心看别的，房间不大，但不经意一瞥也能看里面净又整齐，没有脏衣服脏袜，更没有难闻的臭味，桌上摆满了医学类的专业书，另外就是几支笔和喝的杯，别的什么没有，一就能看完。

而不是在他的房间，第一句话就耍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