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开玩笑，朱谨应该也是顺着她开玩笑，但这么近的距离里，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神里其实是有一两分认真。

沐元瑜心怒放，要听的就是这一句嘛。她忙：“我哪里也不去，我也离不开殿下的——”

**

景泰二十五年夏，云南沐世护送完二皇殿下及外甥京后，返回云南，于归途中，狭路撞上瓦剌败走大同后分散中原劫掠的千余骑兵，双方力战一夜，沐世率护卫全歼瓦剌骑兵，护佑了当地百姓，但沐世本人因中箭，不幸战亡。

朱谨拉下她的手，边终于一丝笑意：“你该回去还是回去，可是要记得回来。”

沐元瑜：“……”

朱谨的反应是直接翻把她压下，睛对着睛：“郡王？除了我的边，你哪里也不许去。”

沐元瑜挨着他：“殿下真是多虑，你和宁宁都在这里，我不回来，能跑哪里去啊。”

这么说的。”

沐元瑜倒好奇了，问他：“那是怎么说的？”

消息传回云南，沐氏全族悲恸，滇宁王本已重病，闻讯更如晴天霹雳，于病榻上述一封临终书，将所遗幼女托付皇家，同时因他一脉已绝，诚恳向朝廷辞去了王爵之位。

“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因控制得不到满足的不安就只能在嘴上发挥发挥：“那谁知，也许你又觉得滇宁王也不错了。”

沐元瑜眨眨——她努力压，没压住，扑他怀里去，捧他的脸问他：“殿下，你是不是想直接把我哄了，不回去云南了？”

朱谨摇了摇：“没有你，千篇一律，过不过，都那么回事。”

朱谨其实是放心的，但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于这放心里，又总会一丝不确定来——大概是因为，她成长的特殊令她迥别于这世上所有别的姑娘，她无论多么他，骨里对他没有依附，无论他看她多么笨多么需要保护，她灵魂的自由与独立始终不曾失去，一直都在，也许永远都在。

朱谨望了她片刻，轻声：“你在说，离开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有你自己的安排。”

这令她不由把这玩笑继续开了下去——就是想撩他：“我要是就去了呢？殿下要对我怎么样？”

不是她说了算的吗？沐元瑜本想反驳，但不知怎地居然从他这句话里品一撒的意味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还于恋盲目期，因为把这可怕的词到朱谨上去，她居然不觉得恶寒，而是差把自己甜了个跟，侧脸亲亲他的下，跟他玩笑：“殿下，那我要真不回来了，就在云南王爷了，你怎么办呢？”

沐元瑜简直忍不住要摸摸自己的睛了——又有无奈地笑：“殿下，你没有我，难就不过日了？总是要凑合过的嘛。”

这本也是

“我只能求皇爷下旨，”朱谨慢吞吞地接着，“或者，我自己下旨，召封滇宁郡王为妃，或为后了。”

那是他企及不到的，而他还需要收敛自己的控制，连这份自由一起保护住，而不要手掠夺，因为那等于摧毁。

“没有。谁哄你了。”

当然，这觉也不坏啦。

她都不懂朱谨怎么会到现在还能对她有这个张劲儿，她可没少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