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将摇光踢飞一段距离，见他似乎恢复清明，才长舒一气。正想弯腰查看情况，视野中忽现两寒光，她来不及拿青鸾，将安那柄剑举起挡在尧风前，将两枚飞镖挡落在地。

“本王已经告诉过你，上次是最后一次为了别的男人求我。”舒瑜语调骤然低沉，一字一顿如同从牙中挤一般，“这一次，你想都别想。”

岚烟横过青鸾在前，此战自保为上，克制第二。脑海里无数个法、走位、攻式排序叉，她冷静地计算着最为保守的策略，忽然有一个极为陌生的念从心迅疾掠过。

岚烟飞快走到他前，跪下行了大礼：“殿下，请你务必让我一试。燕王是我朝第一将军，这样只会降低士气，这也是为了您的大业。”

与此同时，城里传来隐隐击鼓声。鼓楼报时，午时四刻。

这话岚烟自然听得到，但下她却犯了难。上次是事态迫，这次可是真真正正的赌博，万一输了还要搭上苏青冥一条命，实在是冲动了。

城墙之上无数弓兵整齐排开，将角弓拉满，寒芒箭一致随着尧风的影而动。只要舒瑜一声令下，他就会被万箭穿心。

尧风暂失意识侧倒下，岚烟连忙把他抱了起来。平日里位于巅峰的死神将军，如今像个纯真无知的娃娃一样睡在自己臂弯，她不免泛起欣笑意。

“对无辜下动手已犯军法，何况其中还有一名七品校尉。本王若不大义灭亲，无法以儆效尤。”舒瑜无视她下令，“等风停了，听我命令，不要伤及无辜。”

那匹骏中数箭，无力走了几步就横倒在地。尧风到底武功奇，这样都没给他一记致命伤，但衣衫上割痕累累。他一向以片叶沾为耻，这样的割痕对他就是极大的羞辱，意味着他并非不可击倒。

尧风执剑朝她缓步走来，底泛起血光，显然认不她。

岚烟看到此景不寒而栗，试图好生相劝：“殿下，燕王并非无药可救，我有办法可以一试。”

伤门在他左肩，终于岚烟寻到他破绽，剑尖注内力迎风而上，却听见当的一声，青鸾只挑破了一层衣料，显铁肩铠森光幽寒，无情抵住了剑尖。

无须顾忌。

四周一片绷弦箭声，岚烟抬只见满天箭雨，在空中过千万条弧线，直朝那青影而去。她疾步冲到城墙间隙，几乎要将伸去探看。

青鸾果真是不俗之剑，与摇光过下几招没有半分落势，尧风气息因为邪火而无章，尽凶猛但破绽明显。每躲过一次，岚烟的心就狂一番，若是中了那必将粉碎骨。

正在此时，她的左肩瞬间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失去知觉的麻木。摇光剑没，剑尖一角，她死死咬住牙，趁摇光尚未，用剩余的力气挑开他肩甲隙，将青鸾狠狠刺了去。

舒瑜生生止住声音，双眸盯在岚烟上，目光越发炽烈。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寒声：“李合，若是她失败了，你立刻用剧毒镖了结燕王。”

接着，他朗声命令：“放箭！”

“人分九，以制。”她喃喃念，君雁初写下这个离现在起码两个时辰，他竟然能预料到尧风会走火，并且给解决办法，难他的修为比尧风更吗？

燕王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来。”岚烟冷肃。

往下望去，城门前一块空地上有不少士兵静静躺倒，一只青影宛如炼狱鬼火，爆发升腾的内力鼓起烈风，霁清衣摆恣意狂舞，莹白的摇光剑如同嗜血一般，透猩红绯光。下的因为灼的内气有些狂躁，不安地踏着前蹄。

墙上士兵齐声叫好，呼声响彻云霄，唯有舒瑜神情越发严峻。

午时。岚烟停滞一瞬，还好她把那本书也带了过来。手忙脚翻到扉页，正面是九图，反面写了一行字。

舒瑜双眉皱，太过用力几乎要将掌心攥血印，旁李合已将毒镖在指间，他却抬手制止下来。

摇光缓缓地从她肩中，无力地掉在地上，尧风捂住左肩半跪下，不住地息着。

仿佛温清风注满衣衽，她立时无所畏惧。

看弓兵又搭起羽箭等待下一命令，她来不及多想，抄起青鸾翻跃下城墙，轻盈停在一个角落。

城墙上的士兵皆保持静默，聚会神地看着二人比剑，有些甚至将弓放下以免挡住视野。

背后一阵凉意，岚烟回看向在上的那个人。玄衣袂在风中飘摇，他负手伫立平静俯眺，一如三年前太事变那夜。

墙下二人影飞速错相叠，他沉声：“等能确保万无一失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