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烟拉住他的手，才让他勉冷静下来。他追问：“贤王为什么造反？”

“你若能从这里活着去，随你怎么极刑我。”他不以为然地笑起来，“这个窃字我担当不起，毕竟当初斩下前朝皇帝颅的男人是我父亲。征战天下、号召民心的也是他。窃取成果的反贼应是皇上，他才该受到千刀万剐。”

君雁初像是听到什么天外乐章般，笑着应：“是我。士别三日，你不仅没死，还护下了豫王，真叫我刮目相看。”

他暗示武国公是他所重伤。她没有动，反而将剑握得更：“我从没告诉你，我和武国公有仇。”

他冷笑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云市买下你？”

“是，我借影鸦内策反了白沙和霜，以他们为首行刺太。皇上还想一石二鸟，趁机去武国公这个祸患，额外添置了人手，可惜他不能成功，武国公我留着有用。”君雁初微笑，“东事变前我发了密函给豫王贤王，借相聚请他们来看戏。贤王没来，豫王倒是上钩了。”

“不是暴病，他是被活生生勒死的。为避免查验遗，才谎称时疫直接拉去焚烧了。”他轻描淡写，“豫王，你是我父亲的中钉、中刺，他隐忍二十多年，决不会容许你毁了大业。”

舒瑜皱眉：“难怪我回京那天，陈王好巧不巧暴病而亡。”

君雁初目光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一聚，悠悠解释：“我传密函告诉他皇上驾崩一事，又另外派人折断他车车轴。行到一半车失控，他自然以为你要害他，连夜逃回了扬州。”

“其实不然，我怀念的是自己。在我和小扁一般年纪时，父亲给了我一把短剑，告诉我弟弟想趁睡觉时死我，从而成为世。他又告诉我弟弟，因为我是嫡长，所有好都是给我的，除非我死。”他墨眸半合，“这就是父亲和皇上。建朝之后皇上第一时间走他全兵权，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来今天，宣告结局的日。”

岚烟护在舒瑜前，全无半分动摇之意。

君雁初幽的目光落在她上，笑容慢慢消失：“小岚，我助你达成了你的愿望，你应该让我完成我的愿望。”

舒瑜发抖的双肩缓缓放下：“既然韩王目标是皇位，以你的实力为何不直接除掉我和贤王？”

“豫王殿下，你明一世，怎么到现在开始糊涂了。嫡之后还有庶，若皇一个接一个地死于非命，再蠢的人都知是有人蓄意为之，最可能的嫌犯就是那个坐上龙椅的人。”君雁初扬起角，“事实上皇上早就预料到他的结局，家宴结束后想立七庶、陈王曲舒瑾为太，可惜连草诏都没拟成就被父亲拦下。”

光辉变换，照亮了君雁初手中的斩蛟。她终于看清了上面龙飞凤舞的金字：逆吾者亡。

大约是二人凝思沉默的表情让他很是满足，他好整以暇欣赏良久，才慢悠悠解释：“太这废皇上早就看不惯了，可惜每次一提废太，一群谏官就上奏。再加上他想将太给陈王，但陈王年幼难以让人信服。于是他找我父亲商议，太遇刺假象，先空置东，等陈王长大些再立为太。”

“所以那些铁骑其实是皇上的人？”岚烟诧异。

岚烟凝目：“可安明明告诉我是……”

“所以你早就知我的份？”岚烟喃喃，“难怪你会在云市现……”

明知故问，舒瑜怒极几乎要冲上前去。他对贤王的恨全因这封密函而起，他一直以为是贤王谋害太嫁祸于他，才会对自己亲哥哥斩草除。

“你以为是贤王发的，想把脏泼给你是吗？”君雁初愉悦笑开，“你猜错了。可惜你也不敢申请彻查，第一此事是皇上授意，第二会牵扯你擅离东都，还去了东。说起来，在此之前你和贤王倒是兄弟和睦，之后你们就反目成仇，难是因为这件事？”

在地上的青鸾，咬牙：“君雁初！”

“你们一定觉得，我这人虚伪、为了皇位无所不用其极。”他执剑缓步走来，“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目标必须忍、忍、再忍。我记得你说过我喜男童，想必你以为我是在怀念我弟弟小时候吧？”

舒瑜不可置信：“原来密函是你发的！”

“是豫王所为，对吗？”君雁初平静接过话，“很简单，灵鹊大都是我的人，我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三年前我策反白沙和霜，以他们为缺渗透到影鸦内。武国公的理严密，但最大的缺陷是那些灵鹊，他们就像渔网密相连，只要不破坏结构，不仅难以发现叛变，更能掌握影鸦的动向。”

舒瑜也难维冷静，语气因愤怒而颤抖：“毁我帝陵，窃我斩蛟，你真该受千刀万剐。”

这话把岚烟一时问了，怔愣之时，他又慢条斯理说：“豫王以为贤王为什么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