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花夜裏隨風飄搖,落在他肩上,又跌碎了滿地。
「我也願意。」他滾燙的淚滴在她原就濕得一蹋糊塗的臉龐,幾番長吻吻得她心神俱碎,巍峨高聳的岱山,也不若他兩兒女情長。
私奔,再縝密也有疏漏。她卻怎地也想不明白,哪裡出了錯。
他們疏遠了幾月,暮櫻在旁幫著,瞞過門人、瞞過文恆,瞞過師父玦希弄到了能消白棠花香的禁藥方。
約定的日子,等來的,卻不是山夆。
時令已至隔年初夏。樊姝,巖靖峰母親,一身墨色盪漾的絲織長裙,輕晃在她面前。
她大跪在地,求樊姝放過巖靖峰,哭著道都是自己的錯。
樊姝俯身扶她,細眼瞇著,看不出喜怒。一張口,卻無責怪之意:「寧夕,你別慌。既然有情,稟明了父母便是,何苦如此。」
星寧夕驚詫抬起頭,不敢相信樊姝口中說的。
「你先回門,向你父親和師父好好賠個不是。我會為你們打點打點,登門請你父親為你們訂定親事。你也知道他一向忌我三分,由我出言,他必只有答允的分。」
星寧夕望著她,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半晌只愣道:「師兄呢,他人在哪?」
樊姝淺淺一笑,眼神深不可測:「這私逃究柢令我不大高興,說回來也是犯了條大門規。不過他既是我兒子,你便無需太掛心,我不過要他到東疆北漠,讓我徒兒開釋開釋,歷練歷練,幾個月至多半年便也回來了。這身負重任之人,心志到底得沉著堅定些。」
星天漠那頭,自然從未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她用了消白棠花香的藥,轉不了內息護體,只能咬牙忍著父親拿長杖往死裡打,她周身血痕,一杖落下,又吐了滿地鮮血。大師兄文恆想求情,落了個知情不報,一併挨揍得狠。門人在廳旁跪了一地,二師兄才道了聲:「師父,」便也挨了一陣打,眾人再不敢出聲。
最小的師弟,亦是星天漠么子,星浩,尚未進殿,在殿門邊見著了,連奔花門殿搬來了母親玦希,才終勸下了星天漠。
身傷累累,半昏半醒間,似是森門主暮岩療了她一身傷。
這門親,事關君主之位,樊姝一開口,若是拒絕,便等同與地門宣戰,星天漠為岱山門相安,心裡打定拖延,嘴上終究是允了。
然見不著巖靖峰,她一顆懸宕的心無處安放,淚眼模糊,日子過得也模糊。
半年後的某日,巖靖峰忽然笑著站在知芳院前。
他伸手攬住她。
楞愣依著他厚沉的肩,她雙眼禽著淚水轉了幾轉,終究出了框,道:「怎麼回來的那麼突然?」
「從今以後,不會再讓你受苦了。」
她梗著喉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