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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石臺醉酒(2/2)

辰昕看他鬢邊沿汗,笑:「緊張?」

洛青忽有些不悅,她似乎一點不懂,自己殊尤甚,卻淪凡落塵,還毫無機心。他緩走上前,蹲至她旁,:「你這般,很危險。」

靜寂良久,蟲聲唧唧。她依在洛清懷裡,閉著咕噥:「為什麼,我到這個地步,他卻這樣絕情。」星寧夕聲音愈低,終是不敵酒意睡了。

她一眨,又潸然落下兩行淚,:「為什麼他不容我猶豫,為什麼命運要我們,為什麼他寧可偕淮晏,那般傷我。」

洛青依舊沉默,伸手輕撫她的髮,雙透著沉的黑。

辰昕聳肩:「她說累了,想回去歇歇,我瞧她臉不對。你要不放心,這裡我幫你看著。」

她垂著眸,原玉潔冰清的雪頰緋紅起來,盛,醉態如仙,頰上卻綴了些晶瑩珠。

洛青持禮點了頭,神一貫清淡,遞琴還予寒。轉躍下了木臺,回到辰昕旁。

星寧夕仰頭要送酒,酒卻盡了。她皺起眉,伸手繞過洛青,胡亂摸過一個空酒罈,又想再喝。

他緩緩伸手,拭去她角一顆倔強不肯落的淚,俯輕吻她的額頭,半晌,靜靜地:「不要再為他哭,他不值得。」

辰昕瞧了瞧她,點頭:「去吧。」

她使勁回手,歛眉怒:「你不是來陪我喝的麼?」

幾曲甫落,寒向群眾欠致意,走到洛青旁,笑:「堂主倒還記得寒熟稔的歌曲。」

星寧夕未搭理他,又摸過一罈新酒,胡亂扯掉瓶,嚷嚷:「不喝怎麼忘了他說過的鬼話,他說我既能拋下岱山門,他也能為我丟掉地門主的分。什麼,要我相信,他絕不因傾天劍傷我,他絕不負我。什麼他雖是地門主,愛的自始自終只是我一個。」她冷冷一笑,仰頭要再喝酒。

洛青張駁。要不是想她看著,忽不見星寧夕,問:「寧夕呢?」

與洛青一拉一扯,一個歪倒,酒灑了滿,洛青伸手一扶,情不自禁將她拉在懷裡。

她醉得乏力,軟著,傾靠在洛青上。揚起酒罈,又灑了滿酒。又淚又酒濕了滿臉,模糊:「明明,我那麼愛他」她話聲有些顫抖,又:「明明,他答應要陪著我,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為什麼,那些植在他心裡如山的不是我的情是一代又一代的仇恨。我可以不怪他,不怨他,我可以成全他的仇恨,我可以為他拋棄天門,我想著,就要為他當一回千古罪人。」

她兩空空楞著,半晌,:「我既接了上門主,他要對誰認真,我本也無話可說。我以為即便不能相愛,至少還能相安,將他記在心裡。但他卻計殺父親和師父。他再看我的那雙,是殺紅的。」

她搖搖頭:「只是想歇一歇」。

「謝了!」他立旋步穿過大堂往南城而去。

她抬頭望天,裡一池星空,半晌,說起話來:「我初見他,都是昏暗見不得人的寅時,天空黑沉,像他一雙。他靜靜聽我說話,不等我說完,已摸透我的心思。後來,我們訂了親,終能在天池畔看星星,看飛。偶爾,也向你今日這般,為我撫琴伴舞。他在人前嚴厲不多話,見到我卻總是笑著。那是我在岱山門內,少數快樂的日。」

洛青心裡燒得灼痛,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喝了。」

回到藥房,洛青遍尋不著星寧夕,何列卻說,她拿了酒去了。

洛青英眉微斂,一雙灼燒著焰光,靜靜望著她。

洛青看著她溼透的臉龐,前閃過在古上初見,她一襲月輕紗,滿臉淚痕;閃過駐村紅馬上擁著她溫軟;閃過她或逞強或嗔羞每個神情。他內心泛起一陣從未有過的激動,終承認自己,已如此強烈愛上前的女人。

氣,苦澀笑著:「兩年來我藏著一點點幾乎要泯滅的希望,等到的,是他和淮晏的婚訊。我想尋死師父卻告訴我,她也曾失去摯愛的人尋死,不過是想解脫。要記住愛過的人,只能活下去。」

昔巖靖峰的琴聲,悠悠迴盪在岱山的林石之間,那時的她笑著,就是有些輕愁,在他循循許諾裡,也似乎隨風消散。

辰昕見她臉有異,問:「沒事吧?」

洛青靈機一動,飛往石臺上去。果然遠遠的,便見她坐在石地上,斜斜支靠著亭旁歪倒了好幾個蕭老酒罈,顯然已喝了很多酒。

她歪斜拿起酒罈,送了幾酒,淒涼一笑:「可是父親卻告訴我,那門親事何等荒唐。我本無姻緣,當進武藝、收斂情治。那年我十八歲,恨透那君主之位,所有人閃我、遠我,就怕讓父親誤會,意圖攀附君位。地門忌我敵我,一心想捉我討功,只有他不這些。」

洛青默然坐了下來,半晌:「要喝,我陪你。」

淚幕悄然遮擋了視線,她向旁辰昕:「四哥,我有些累了,若無要事,請容我先回藥房。」

「你少喝些,要緊。」洛青見她醉得糊塗,取過她空酒罈。

星寧夕抬起迷離的望他,醉笑:「我不危險,他一劍殺了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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