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曈不一样，以她本人的说法是母亲这边没有亲戚了，有一两个远方亲戚也很久没联系过，父亲那边断联。

苏曈皱眉：“休学？为什么啊？这才刚开学……”

巫时迁觉得，苏曈值得拥有更好的。

童年的事情她记忆不算，多得靠叶瑄复述给她听，苏曈懂事以来，家里长期都只有她和叶瑄两人，苏甚少现。

其实在母亲告别式后的两天，苏联系过她，她难得发了场大火，想通过电话把怒火烧到非洲大陆上。

她对辅导员撒了谎。

空白的地方是「家长联系方式」。

她记得父母离婚后，母亲有一次翻着相簿说，你爸爸啊，就不应该移民去国，他应该直接移民去非洲啊。

仿佛在这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人，孑然一。

而前两天她也接到了苏的电话。

“我？”苏曈眨了眨。

苏曈垂眸，眉锁得更了。

她也骂不什么难听的话，但她没有喊他爸爸，而是直呼其名，说，苏你真的没有心，妈妈连去世了都等不到你回来。

苏说他刚从萨赫勒地区回到布基纳法索，准备收拾好东西后回旧金山了。

你要说父亲他自私吗？

苏说想来中国看看她，还问她，要不要去国跟他们一起生活。

偏偏不是，他的太大了，大得她们这凡人承受不起，相比之下，等待丈夫归家的叶瑄，等待父亲归家的自己，显得格外自私。

“你还是没办法联系上你的父亲吗？”王清媛问。

苏曈敲了敲门，唤了声：“王老师。”

巫时迁穩了穩心，想了一会，说：“算是吧，她是契机。”

王清媛往她面前推了张纸，指了指上面的空白：“但是学校还是得对你负责，你看，这一栏能不能有办法填上？”

李驰问巫时迁怎么突然之间那么上了，不再一条咸鱼了吗？

苏曈心里有疑问，但既然辅导员不愿意说，她也没办法再追问。

苏曈摇摇，把资料退回王清媛面前：“没有，没办法联系上。”

学校之前也有收过父母双亡的贫困生，但那孩还是有其他亲戚能联系上。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位专业老师，苏曈一一打过招呼，才走到辅导员办公桌旁。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你的。”

刚完卷腹蹲开合波比外加一百趟摸地往返跑的巫时迁大字型躺在擂台上，着气回答他，咸鱼久了，还是想下海游一游啊。

苏曈听着电话那边嘈雜混的背景音，反问他，你不再追求你的梦想了吗。

苏曈的父亲苏，一直投于无国界医生这件事上。

王清媛摇：“这个涉及到那位同学的隐私问题了，学校不方便透。”

她抬看母亲，虽然母亲在笑，但苏曈觉得，她在哭。

之前回收资料时王清媛已经找苏曈谈过话，苏曈说和父亲断联了很久，只在其他联系人那里填上了一个姓汪的律师的联系电话。

苏回答，如果苏曈来国，他会一直定居下来。

“为了你给她买盔的那个女孩吗？”李驰问。

“之前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就是一直没来报到的那位室友……嗯，她确定要休学一年了，你们宿舍暂时只住三人。”王清媛托了托鼻梁上的镜，轻声说。

苏曈：“好的，谢谢王老师。”

*

“你母亲的事情学校领导也知情了，如果生活上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时迁什么，至少巫时迁穿上衣服还是能骗得了小姑娘的，不像他，衣服码数一直增加着数字。

她从叶瑄的老相簿里想找苏的影，她找不到自己和苏有过合照，可叶瑄保留了几张苏和非洲小孩的合照。

苏曈的现给跌坐在井里的他递了稻草绳，告诉他，就算是这样浑泥泞落魄不堪的巫时迁，也有人愿意亲吻你的。

苏曈走办公室后往洗手间走，她捧起冷浇在脸上，竟有些刺痛。

长大后苏曈懂得了苏投的事业。

叶瑄也很难联系上苏，联系上了也是掩上门对着话筒吵架，小小的苏曈站在门外，觉得父亲是个坏人。

晒成古铜肤的父亲站在几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小孩中间，几人都笑一大白牙。

王清媛闻声抬：“啊，苏曈，你来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