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跟在我后像条小尾。”被少女皱着脸哭得鼻涕都快来的模样逗乐，巫时迁笑得肩膀一颤一颤：“别哭了，难得画了个妆，我还没来得及拍你就全哭掉了。”

三个老男人躲在四楼楼梯旁，张佳腾坐到阶梯上把手里的彩炮缓缓放下，对靠在斜后方墙边的李胖了个手势。

一颗颗泪把男人膛上的衬衫沾得半透，苏曈回抱着巫时迁，指甲在他背上划着抠着，她急得鞋在地上踩踏了几声。

“这么好看一个小姑娘，又好看，瞧，蓝天白云的……亭红彤彤，多喜庆啊，我就拍下来了。”熨得笔直的衬衫谈不上柔，巫时迁也没敢用力，怕把小脸给红了。

「给你迁哥准备好份钱吧。」

「……拜年拿到红包的小孩。（之后去买了糕吃）」

背景是琉璃碧瓦的亭和一碧如洗的天空。

墙是白的，女孩脖间的珍珠是白的，新裙是白的，袖扣是白的，茉莉香气是白的。

樊天一边等李驰帮他燃烟，一边给姚天发信息。

是智能手机每年都会提醒她，她有一段在2019年夏天的记忆。

她知巫时迁总拍她，但没想过他会把每一张相片时间地都记得那么清楚。

「……少女也会剪脚趾甲的哦。」

“我那一天……也一直在偷拍你。”苏曈压不住情绪，哭得更凶了。

「……犯困打瞌睡的小孩。」

「……给圣诞树挂挂饰的小孩。」

闭上会觉得自己能听到海的声音。

躲在四楼的巫时迁一看不对劲，赶跑下来，上也没备纸巾，只好拿衬衫袖去她满脸泪：“哎呀，怎么哭成这模样？有那么人吗？”

相片时间倒序排列，苏曈一张张看着，绕了一圈还没开始踏上二楼楼梯，她已经中带着泪。

沿着脸颊曲线落的泪珠被带些薄茧的指腹拭去，巫时迁轻着她泛红的角，咧开嘴问：“请问苏曈小，是否愿意以后一直在我镜里，个无忧无慮的小孩？”

「……少女的铃兰开了。」

苏曈猜到了结尾，却没猜到开，泪哗哗地一直。

「……刷牙的小孩。」

「……少女与帅大叔。」

李驰不敢声，鞋尖作势想往他上踢，可还是从兜里掏烟盒，一丢到他怀里，又拿了递给也坐到地上的樊天。

在白光里踮起脚尖，在沙沙树叶声里接吻，苏曈一如既往地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答案。

二楼也是过去几百个日夜里的滴滴。

再下一张，是沙滩上一人一猫的脚印，遠景里有她飘起裙摆的白裙和格格巫翘起的尾。

巫时迁直接搂她怀，一下下拍着背：“啊啊，我还没求婚呢你就这么开心啊？”

」

「……少女与小野兽。」

“……那你快求啊……”

时间留了白，光束下轻轻飘扬着的尘埃如白糖霜，楼梯转角的玻璃窗把炎夏隔绝开，白光漫到两人脚边停下。

她踮着脚，趴在朱红木栏杆上看着池，池里是成群鲜艷的红锦鲤和三三两两的青鹅。

空旷的场地只在中央天板垂下一个相框，相片尺寸比其他的都大一些，可走近看得像素并不清，是手机拍的。

是她还把宝石们藏在袋里的那个夏天，是和巫时迁的初次“约会”。

“你嘛那时候就偷拍我了啊？”苏曈有后悔今天化妆了，现在一定哭得脱妆，啊啊丑死了。

“我、我……我开心啊……”少女哭得快打嗝。

「2021年6月27日。北山湾。两只猫儿在踩沙滩。」

楼下路旁的依然是乌墨，夏风从树叶间隙钻过，带起一阵一阵哗啦啦。

几人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沾了白灰，熬了一夜帮巫时迁布展，到这会都打起哈欠。

来到三楼时，她再也控制不住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