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迁对吧？哇，现在长这么了？我们搬去新房那时候，他还没上幼儿园呢。”客人中的老阿姨上下打量着巫时迁，睁大惊讶。

小女孩眨眨，糯糯地说了声“谢谢”。

后脑勺咋一声过了电，巫时迁没回应女儿，结动了一下。

“我女儿今年得陪女婿去国那边过年，不想小孩坐那么久长途飞机，就留她在这边陪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啦。”

别说巫时迁，连巫青山和黄妍都没办法全记得邻居们，毕竟他们没和父母一起住。

“等你再长大一，爸爸妈妈带你去那里看看你外公，好不好？”巫时迁了张棉柔巾给她。

记忆也随着翻过了许多山丘。

巫时迁闻着满屋的小茴香气味，啃馒省相机钱的那段时间日日夜夜想念的卤腩，这时对他而言就是味觉折磨，他忍不住打断大人们的寒暄叙旧，问：“妈，家里有陈吗？帮我泡杯陈吧……我有想吐……”

巫青山和黄妍一路上和老邻居们不停打招呼拜年，巫时迁牵着弟弟，有气无力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拜年祝福语。

他想起了什么，但还不敢确定，于是他又翻到了下一页。

但该要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黄妍从小包里摸一封利是放到小女孩手里：“小姑娘今年多大啦？长得真好看啊。”

爷爷家在巷，门一小块空地摆了几盆年和桔树，临近正午光晒得门大红对联飘散淡淡墨味，空气里还能嗅到拿手的卤五香腩，可这时的巫时迁有些无福消受。

“嗷呜——”小娃娃像是想说“好”。

一个很遠的地方，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错综复雜的小巷里还残留有丝丝鞭炮硝烟味，巫时迁皱着鼻走快了几步，除夕夜的火锅他吃多了，胃里膈得慌，第二天起来也没见好，现在一闻到刺鼻异味，咙里便泛起一阵酸沫。

上大学之后巫时迁只有寒暑假才回家，大年初一的南方小城洋溢着喜庆气息，他拎着刚买的小佳能陪着巫青山和黄妍去爷爷家拜年，带着说话还有些磕的巫柏轩。

两人被抱坐在大人大上，中间隔着一盆生机盎然的仙。

“陈伯新年好啊！”

大门敞开着，有些时日的老房暗，开着门才能跑一些光和意。

巫时迁跟在父母后跨过石门槛，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是一对老夫妻带着一小姑娘。

……等等……

里陈片沉沉浮浮，巫时迁用筷搅了搅沉在杯底的白砂

“快三岁了，哎呀太客气了，来来，这个也给小孩……”老阿姨回了一封利是，问怀里的小女孩：“曈曈要说什么呀？”

“新年好！你带小孩来你爸妈家啊？”

可能是受到从腔里传突然飙快的心声，巫宁儿回过喊了声：“耙耙？”

“那跟我家柏轩差不多大，女孩就是乖啊。诶，她爸爸妈妈呢？”

相片上是巫柏轩和苏曈，两人都是两三岁模样，苏曈着小红裙和小鞋，两条麻辫垂在肩膀前乖巧恬静，巫柏轩小时候关系长得瘦小，在相片里看上去比苏曈还矮一些。

他糊糊地跟爷爷作揖拜年，和客人们也拜了个年。

“对啊，那时候你女儿刚上小学是吧？”巫看了坐在一旁的大孙，问：“你还记得小瑄不？”

巫时迁缓慢地摇，他要是记忆力能那么好，就不至于数学只考2分了，而且他小时候也只有周末会过来爷爷家，对老城区来来去去的老邻居实在没办法全都记得。

一页一页翻着，相片没有时间排序，有时是小叶瑄和父母的合照，有时是小苏曈穿着小裙在台上一脸正经行诗朗诵，有时是小苏曈和一个小男孩的合照……

“呿呿呿，大年初一吐吐声真难听……”黄妍嘴里嫌弃，还是站起了厨房。

巫时迁本来已经翻页了，猛地又翻回去，看清楚了相片上的男孩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