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香心中一颤，这可不是什么好兆，恭谨伏地：“回殿下，八年了。”

沈令月心知肚明，微微一笑：“留香，你跟在本边多少年了？”

沈令月就命二女展开画卷，见其宣装焕然一新，又因为谢初的题词使得画中内容比先前更为醒目，且多了几分墨韵味，当下满意不已：“很好。就苏髻吧，编些璎珞坠在里。”后面一句话是对着问颜说的，她已经换好了衣裙，但发髻却尚未梳起，一青丝顺着裙裳蜿蜒而下于床榻之上，犹如瀑布一般。

如此一番敲打，沈令月总算是安了心，在二人带着画卷退下后去了汤沐阁沐浴更衣，等一个半时辰后二人拿着重新宣装好的十二月集过来时，她已是换了一妃的百褶如意月裙，正慵懒地靠在榻边听着问颜关于发式的罗列。

“知了。”沈令月从钗奁中拿了一枚碧桃簪比了

留香连连摇，指天咒地发誓不是她所为，并言她若有二心，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自古人多青丝，沈令月也不例外，她的倾城之姿除了面容姣好之外，就连青丝也是乌黑亮丽，又又密，令人艳羡。

留香心情激动，这就是要再用她的意思了，受罚打骂她都不怕，在里当差，怕的就是主不用她，因此听得沈令月一番话，她当即磕了一个，：“婢定不负殿下之命。”

沈令月不动声地由着她把毒誓说完了，才：“那好，本就再相信你一次。去，带着知意把这画卷拿去暗室晾了，对题词的地方都重新行一遍宣装。本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之后，本要看到一份重新宣装完毕的画卷。”

沈令月又看向知意：“跟在你留香旁好生学着，以后少不得就要你独当一面了。”说得两名女心尖俱都一颤，却又不敢表分毫，只得同时垂眉低首地恭敬行礼：“婢遵旨。”

嗯……看来这画卷不该叫十二月图，该改名叫十二月集了，这么好看的一手字，可不能只是个用来掩盖那一滩污墨的陪衬。

与生俱来的张扬之气，倒在无形之中暗合了沈令月的丹青笔法，尤其是最后一格的大雪苍松，枝压满了白雪的苍松与谢初那一手潇洒有力的行书简直堪称绝，就算单拎去都足够获得满堂喝彩了，更别说这十二个格一齐上了。

“殿下，”留香和知意两人一人捧着画卷的一，“都已经宣装好了。”

看完画卷，沈令月一整神，扬声唤了知意问颜来，又让另外一名女去叫了留香。

“八年啊，那也是久的了……”沈令月，“你实话告诉本，这画卷上的污墨可是你的？”

留香很快就跟着女来了，她跪在沈令月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婢参见殿下，殿下万福。”素日她见沈令月时只福见礼，今日却是接连给她行了不少跪拜大礼，较之往常更为恭敬柔顺，显然是被沈令月早上的那一通火给发怕了。

问颜手巧，听沈令月定了苏髻，当即便上手编盘起来，除却璎珞之外，还在发心间坠了半月银苏步摇，又在沈令月额上细细描了一朵粉的心钿，等她描完最后一笔时，日也已经落到了西山，留香小声：“殿下，已经申时六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