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偎在谢初的怀中，搂着他的脖，闻着他上的血腥味和尘土气息，鼻尖一酸，几落下泪来。

他一愣，也跟着望了过去。

不远的人群之中正俏生生地立着一名着杏裙的女，绮罗披帛迤逦曳地，暮茫茫，灯挂，她娉婷而立，发丝随风而动，如仙如画。

“你也太嚣张了，带着首级觐见陛下不说，还直接扔到了地上，你是想给谁脸看？四皇？”谢何臻眉锁，一边拾级而下一边教训着谢初，“紫宸殿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放肆？你下次要再这么着，我直接禀明陛下，让他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谢何臻一惊，连忙下跪见礼：“臣谢何臻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心里却在飞快地思考，想着这三公主莫非是听闻了顾家谋逆的消息才赶来此地，为顾家长求情？

“表哥……”

“表哥！”直到落谢初的怀里，受到他有力的拥抱，沈令月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回了原，这半个多月来的焦虑不安也都在一瞬间尽数消弭，只留下沉沉的心酸与泪意。

沈令月没有理会，转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却并没有见到，心中一阵失落，很快转变成了不安，好在她没有着急多久，殿门就来了几个人，她目光一转，正望见了从里面大步而的谢初。

会儿后奔，在见到她后又慌忙行礼，场面成了一团。

如同谢初远远望着她一样，她也远远地望着谢初，神情似悲似喜，笑盈泪。

“你——”谢何臻怒从心起，正要再教训一通，就发现这个任嚣张的儿忽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越过底下的军士望向了前方，神怔然。

谢何臻抬骂：“竖，还不快见过公主！”

谢初这才有了动作，却不是下跪行礼，而是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将沈令月拥了怀中。

谢初立在原地，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

她的后是几名赶来的女，气吁吁，神焦急，却都止在了十步以外，没有再上前一步。

血……

此一事牵连甚广，不仅下狱放者数以百计，朝中重臣的升贬任免

谢初抱着她：“是我。”他用下蹭了蹭沈令月的脸颊，又低下去吻她的眉心，她的脸颊，沾上咸涩的意。

“知又如何？”谢初不屑，“我想扔哪里就扔哪里……”他渐渐止住话，放缓了步伐。

但这还没有完，在发落完四皇等人后，又一圣旨随而至：太蜀王失德，禁于东蜀王府面思过，无诏不得；昭武将军为人构陷，实清白无辜，且护驾有功，封一品大将军，钦此。

建安十五年夏，四皇沈霖及其生母顾婕妤勾结朝臣，调左右御林军行谋反之事，事败，四皇被贬为庶人，玉牒除名，其母顾媛白绫赐死，顾冯两家连诛三族，御林军中凡起事者，家中男年满十六者绞刑，十六以下充军放，母妻女眷充为娼，家财曲尽数没官。

而在看清了谢初的情况后，沈令月就觉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如堕冰窖。

谢何臻愣在当场。

“我在。”他低声，“我回来了。”

谢初着了一袭黑衣，发尾束起，看上去英姿飒，可他的肩和腹却染上了大片暗红的血迹，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