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她又想起什么，回看见昭捧着金镯对着太使劲儿看，啐了：“还不赶收起来？让人看见了非招人红不可。赶准备准备，忘了今儿是什么日不成？”

玉姑姑是司膳女官，在司膳司首屈一指。昭跟着她，腰板也好像上了几分。最妙的地方在于，女是不得私自的，像如意那伺候主的大女，虽说气派，但却仍得困在这中，不满二十五就不了。可昭不同，她跟着玉姑姑每月都有两次采买的机会，真像是了笼的小鸟，满鼻满都是自由。

敕造采买办就在八宝街的尽，这里是御用采购所，多为中的人，相比之下就冷清多了。

她是闲不住的主儿，不能去街上跑，就站在门探探脑地看，冷不丁看见了一旁的茶摊。

玉姑姑嗤笑一声：“这贵主儿主意还多，知皇上不重女，就选了这么条路。想绑住皇上的胃也就算了，还偏生非要居功，把你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昭转过来笑容满面地行了个礼：“姑姑起得真早。”赶忙从袖里取那只赤金累丝镯，递了过去，“这是贵妃娘娘赏的。”

“怎么，贵妃又找你吃去了？”

如意拎着盒走时，再三谢，还不忘加一句：“娘娘贪吃，月月都来麻烦你，这事儿说去也怪叫人不好意思的，就有劳你替她保密了。”

送走如意，还没转就听见玉姑姑的声音了。

昭所在的尚局负责供应中饮，也就是吃吃喝喝那些事儿。

传说嘛，不知真假。不过这无锡排骨是真的很不错，来，你看着，重要的是这，咸中带甜。”

前厅的小二也分不清里来的谁是谁，只知里来的就是好样的，赶主长主短地端茶递，还送上一盘瓜果。昭平日里是没什么机会吃这些的，当下也没客气，抓了两把瓜放荷包了，想了想，又了两只柑橘去。

今儿是采买的日，一个月两次，哪能忘？

有位衣着贵气的公哥站在摊前，一宝蓝的金丝

昭笑眯眯地，在袖里轻轻挲着那只赤金镯，语气轻快：“好说，好说，请娘娘尽放心，我风可严着呢！”

她一步，教一步，余光看见如意郑重其事地拼命记步骤，也不破。

京城的八宝街好啊，卖鸟的卖吃的卖穿的，闹闹人挤人。

昭最这里了，虽一路都得跟着玉姑姑去敕造采买办，但沿途总能看到很多新鲜玩意儿。其实她以前对这里是很熟的，五岁以前常被带着来玩，只可惜后来了。

***

大兴实行六尚二十四司制，六尚分别为尚局、尚局、尚仪局、尚服局、尚寝局以及尚工局。

“这是贵妃给你的，你拿着就成。姑姑不这些个玩意儿。”

昭忙不迭收起了镯，一溜烟跑回小院换衣裳去了。

玉姑姑后院与人涉去了，让昭就在大厅里等着。

瞥了那只赤金镯，再看一自己这笑容满面的小徒弟，她又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