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的路上,对方酒驾,整个车被撞到翻身。她走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么高,漂漂亮亮的,眼睛和你一样是杏圆的样子,嘴老是嘟嘟的,总像要人哄。
她走的那天,我一直在机场等,却怎么也等不到,最后来接我的,是一辆警车。里面的阿sir和我说,你的老婆孩子没了,让我节哀。呵,罗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为什么做我孩子的,都没一个好下场?
巴德看向罗生生,他眼圈泛红,含着泪,继续咬牙道。
你知道那个撞死我妻女的司机被判了几年吗?
罗生生摇头。
3个月的社区服务。
那人是当地拿督的朋友,法院开庭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出席。我不服,两年里一直不断上告,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的下场,就是被逮到把柄驱逐出境,再也没有办法回到大马。所以你想啊,哪个清清白白的人,会到这里讨生活呢?
罗小姐,你知道今天警察拿着那张卢比和我说什么吗?他们说这是拉契偷的!说那群人不是杀人犯,而是英雄啊!你说可不可笑?换做是你,能咽下这口气吗?什么刹帝利,什么达利特,都是人,我们又为什么要低贱到这种地步!
巴德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站起身准备朝罗生生走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车行停稳的声音。巴德停顿后,走向窗边,看到从驾驶位走下来的人,是程念樟。
窗外十月寒蝉凄鸣,巴德凝神看了会儿,突然转头,露出微笑。
罗小姐,救你的人来了。
程念樟入夜后收到了一条巴德的短信,让他十点带记者到这里,否则就杀了罗生生。
而此时此刻,正是新德里时间的晚上十点,程念樟准时赴约,却是赤手空拳,孤身一人。
程先生,记者呢?
不需要了程念樟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信步走来,低头转了转腕上的表,漫不经心地回他这个罗小姐可是我的仇人,我今天就是来看你杀她的。
你开什么玩笑?
巴德不信,突然拿起桌上的长刀指向程念樟。
你不信?程念樟拉过一把椅子,迤迤然坐下,仰头蔑视着对方,即使长刀指着他的咽喉,也毫不畏惧。
他偏头,视线绕过巴德,对上不可置信的罗生生:我要是真想救她,白天就不会那么轻易把你放走,不过巴德,你也真是怯懦,居然到现在还不动手。
程先生,你少来这套,就算你和她有仇,他的那个英国老板也不会放任不管,到时候一样是要见报的,你能压得下来吗!
刀又向程念樟逼近了几分,他挑眉,抬眼看向逆光的巴德,压低嗓音道:
你杀了她不就知道,我能不能压下来了吗?